隆隆重重地过了个年,二月初九便是会试了。
糖果儿开始紧张,紧张到这年都没过好,自从那一次在御花园相见过后,他们之间就再没有见过面,倒是泽兰做起了鸿雁,帮助他们书信往来。
自从哄过爹爹之后,她便答应婚前不再见面,爹爹说这样失了矜持,以后嫁过去会被安大郡主抓到话柄欺负的。
其实她知道爹爹只是想珍视这段没有小麦公子的日子,爹爹的心情很复杂,一会儿希望小麦公子考上,一会儿希望他没考上。
因为据他从五拜拜那边了解得知,就算这一次没考上,下一次也能考上,最好是多等几年嘛。
去过某个地方的爹爹,说那个地方的女子都是二三十才成亲的,实在没必要着急。
春闱在即,爹爹变得很是敏感,她也不敢说什么,这天偷偷地和泽兰出去拜佛,求了一道吉符,连同一封信送给小麦公子。
泽兰见她这么紧张,便宽慰道:“姐姐尽管放心,小麦公子才华超众,一定能摘取会元直奔殿试的。”
“我对他有信心的,我就是……那日见面他说志在必得,但是后来书信往来,他便说尽力而为,没了那份笃定与信心,我觉得不知道是不是他也紧张?你帮我跟他说,千万不可紧张,紧张便心乱。”
泽兰应下,“好,我会转告他的,再说有姐姐求来的平安符保佑,他一定可以的。”
糖果儿点头,“行,你快去。”
泽兰拿着符和信便直奔小麦家中去。
小麦如今还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安大郡主催促过几次,让他回府居住,他以备考需要安静为由拒绝了。
他原先也是想搬回去的,毕竟办婚事还需要家里头帮忙,但是回去过一次之后,祖母跟他说了半宿的话,都是在教他日后如何御妻,然后说了一大堆的规矩,叫他日后娶了新妇进门之后,叫她每一样都做到。
这些规矩不外乎就是要每日向祖母请安,听祖母训示,要和睦族亲,而那所谓的和睦族亲,就是谁有难,要新妇相助之类的。
最重要的一点,祖母要他劝服新妇,日后便成亲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最好不要过去住,而是和大家住在一起。
小麦听了这些之后,怎还肯搬回来住?不仅不搬,还把自己原先的东西再收拾走了大部分。
倒是把安大郡主气得半死,直骂他不孝,只是到了外头,又说他懂事孝顺得很,为了备考才搬出去清净的。
安大郡主是要面子的,府里头如何穷乱丑都行,但到了外头就得尊贵尊贵尊贵。
小麦也会来事,知道祖母极爱名贵首饰和衣裳,他便叫人买了几匹上好的衣料,再挑几件首饰送回去给她,这又把安大郡主给哄好了,而且还派了几个人专门过来伺候他。
自然,也有监视的意思,不过进了小麦公子的门,最后认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还不是看小麦公子的手段?
泽兰送了信和吉符来到,小麦公子喜出望外,急忙接了过来都顾不得道谢,迅速打开信笺看了起来。
泽兰看着他全然痴醉的样子,想起第一次送信来的时候,他还故作冷漠,说已经定亲,且有了意中人,不能轻易和女子来往,尤其她还是当今朝阳公主。
当取出姐姐的信交给他的时候,他态度十万八千里的改变,请她进去坐不说,还好茶好点心地伺候着,那叫一个殷勤。
一来二去,她对这位姐夫甚是满意的,是个知道分寸的人。
等他看完了信,笑得像个傻子似地一会儿之后,他便立马取出一大叠信交给泽兰,“这几晚我都不大睡得着,有许多话想跟她说,便都写了下来,劳烦公主转交给果果。”
“这么多?”泽兰瞠目结舌,这起码有十几封信吧?但她前几日不是才来送过信吗?有这么多话说吗?
“不重的,不重的。”小麦公子难得地羞涩了起来,“就辛苦公主跑一趟了。”
“我倒是不辛苦的,只是你说睡不着,是不是对考试紧张?你放轻松些,以你的才情……”
“我不担心考试,我只是……”他脸色越发地有些红了,“只是想到会试之后便是殿试,殿试之后由圣上钦点了状元,便要办婚事,我紧张的是婚事,我头一次成亲,没什么经验,紧张得很啊。”
泽兰失笑,说得状元之位如探囊取物这么容易,真是够狂妄的,大哥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