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九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激动,这两天我们一直挂记爷爷的安危,此时此刻,看见爷爷平安归来,我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我看爷爷精神矍铄,身上也没有伤。
爷爷站在门口,对曾二爷冷冷说道:“二爷,留步!”
曾二爷抬起头,看见爷爷,动了动嘴角,涩声说道:“三爷,让开,今儿个谁来都不好使!”
爷爷直视着曾二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一定要拦着你,如果你执意要去送死,我也没有办法!”
曾二爷咬牙切齿,瞳孔里仿似要喷出火来,他的每一个字眼里都带着愤怒,他说:“我不是去送死,我要去找黄皮子报仇,我要为我儿子报仇!三爷,你看看我儿子,死得多惨……呜呜呜……”
曾二爷说到这里,眼泪再一次滚落下来。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作为旁人,都能体会到曾二爷心中的那种痛。
爷爷伸手拍了拍曾二爷的肩膀:“这是建国种下的孽,肯定是要还的!你留下来,兴许我还能保你一命,但如果你执意进山,那我也保不了你。你想想建国是怎么死的?你难道重蹈他的覆辙?你认为就凭你手里的猎枪,能够干翻黄大仙?”
爷爷的一连串发问,让曾二爷愣立当场。
是呀,从战斗力来讲,正值壮年的曾建国肯定比曾二爷更强,但是连曾建国都被黄皮子搞死了,曾二爷去找黄皮子,那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呜——”曾二爷丢掉猎枪,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爷爷冲周围的村民挥了挥手:“散了吧!大家散了吧!”
周围的村民渐渐散去,只留下我们几个人。
爷爷把我叫过去,让我帮忙把曾二爷搀扶进屋。
我点点头,跑去搀扶曾二爷,发现曾二爷的身体很沉,遭遇严重打击的曾二爷,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曾二爷弄进屋子,爷爷给曾二爷倒上一杯凉茶,强迫他张开嘴巴,给他灌了下去。
片刻以后,曾二爷终于停止了哀嚎,整个人就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眼神空洞,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我又去把昏迷的大儿媳妇给弄回房间躺下,让大儿媳妇的儿子守着她。
刚刚迈进门槛,就听见曾二爷在问爷爷:“三爷,有我小儿子建民的消息吗?”
爷爷刚说了“没有”两个字,我便开口说道:“有!”
曾二爷眉头一挑,望着我,激动地问:“你有曾建民的消息?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曾二爷现在死了一个大儿子,小儿子是他最后的希望,所以他非常关心小儿子的死活,倘若连小儿子都死了,曾二爷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二爷,你先别激动,建民哥在我家呢!”我对曾二爷说。
“在你家里?!”曾二爷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建民……建民怎么会在你的家里?他还好吗?他……他没有死吧?”
“没有!他还活着!不过嘛,暂时被我们控制了起来!”九儿插嘴说道,然后把昨晚曾建民溜进我家灶房偷吃腌鸡的事情讲了一遍。
“走,回去看看!”爷爷拂袖起身,当先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