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忙忙赶到后院,只见林半仙穿着裤衩子,趿拉着拖鞋,屁股高高撅起,背对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好奇地问林半仙:“哎,林半仙,你在练蛤蟆功吗?”
林半仙听见我的声音,连忙问道:“是……是阿淼吗?”
“是啊!”我点点头,走了过去:“我爷爷身体有点虚,你给他开点药回去补一补……”
“你来得正好!”林半仙声音颤抖地说:“快!快帮我打死这条蛇!”
蛇?!
什么蛇?!
自从昨晚毒蛇围宅的事情发生过后,我现在对“蛇”特别敏感,听到“蛇”这个字,我的神经都会瞬间紧绷。
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林半仙面前,定睛一看,只见后院的花园角落里,探出一个三角形的脑袋,那是一条红黑花纹的毒蛇,正滋滋吐着信子。
林半仙站在那里,就像被点了穴道,一动也不敢动。
我原本以为林半仙在练什么蛤蟆功,原来他是被这条毒蛇吓唬住了,毒蛇已经盘起身体,做攻击状,林半仙汗如雨下,脸上的冷汗珠子一颗颗往下掉,两条腿在颤抖。他不敢动,他怕自己稍稍一动弹,那条毒蛇就会攻击他。
我浓眉一挑,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林半仙家里怎么也出现毒蛇了?
现在正值春季,万物复苏,大山里的蛇类确实是比较活跃,但是盘龙村很少出现毒蛇的踪影,虽然经常看见蛇,都是些无毒蛇,一些胆大的小孩,有时候抓到蛇,还会拿在手里把玩。
我的耳畔回荡着黑三爷阴恻恻的声音:“你们不把那条白蛇交出来,整个盘龙村都得给你们陪葬!”
难道,这些毒蛇,是黑三爷的“杰作”?
“阿淼呀!你还愣着做什么呀?你不帮我打死这条蛇,我怎么去给你爷爷抓药啊?”林半仙哭丧着脸对我说。
我点点头,四下里一扫,瞥见墙角有一把镰刀,这把镰刀应该是林半仙上山采药时候用的,刀刃呈弧月状,很锋利。
我一把抄起镰刀,阳光落在刀刃上,反射出一抹雪亮的寒光。
我提着镰刀,大踏步走向墙角。
那条毒蛇大概也察觉到镰刀散发出的杀气,滋滋吐着信子,突然闪电般蹿出,率先对我发起攻击。
毒蛇的攻击速度很快,但是对于我来说,它的攻击轨迹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侧身一让,同时手起刀落。
寒光乍闪,锋利的镰刀直接砍下蛇头,鲜血飞溅出两米多远。
无头蛇身在血泊里扭动,而那颗蛇头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蛇嘴还在一张一合,看上去非常狰狞。
蛇这种动物,即使是被杀之后,它们还会有神经反射,做出攻击动作,新闻上就曾出现过,蛇头被砍断以后,竟然还能咬人的恐怖事件。
为了预防万一,我上前一步,对着蛇头又补了一刀,直至蛇头和蛇身停止动弹,我这才拔出镰刀。
林半仙长吁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我收起镰刀,扭头看了一眼林半仙:“不至于吧,你经常去山上采药,难道没有碰见过蛇?怎么会吓成这副样子?”
林半仙揉了揉酸软的小腿说:“开玩笑呢,毒蛇谁不怕呢,虽然咱们水族有祖传的蛇药,但谁也不想被毒蛇咬上一口吧?再说,蛇药也不是万能的,万一不起作用咋办?”
我点点头,对林半仙说:“现在没事了,快去帮忙抓点补药吧!”
林半仙擦着脸上的冷汗爬起来,转身走进中央接诊的堂屋,堂屋里面有个大柜子,上面有很多小抽屉,里面装满了各种药材。
林半仙对中草药还是很有研究的,询问了一下爷爷的情况,三两下就配好了一包药,对我说:“这是三天的量,三天之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谢过林半仙,问他多少钱。
林半仙摆摆手,很大气地说:“不要钱!看在你今天救了我的份上,这包药免费送你了!”
“那怎么好意思,多少意思一下吧?”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摸了摸衣兜,抓了一把零钱,也没数,放在林半仙的药柜上,转身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忽听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跌跌撞撞跑进来。
妇人跑得很急,几乎是把门撞开的。
幸好我反应快,侧身让了一下,要不然,这个妇人肯定会撞在我的身上。
妇人哭哭啼啼,一边跑一边喊:“半仙救命!半仙救命!”
林半仙急急忙忙跑出来:“咋的啦这是?”
妇人怀中的孩子大概只有几岁,此时孩子面堂发黑,嘴唇青紫,一副中毒的迹象。
妇人把孩子放在林半仙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快,半仙,蛇药,你这里应该有蛇药吧?快救救我儿子,我儿子……被毒蛇咬了……”
被毒蛇咬了?!
我原本已经走到门口,听见妇人这句话,忍不住心头一跳,立马退了回来,问那妇人道:“你儿子被毒蛇咬了?”
“可不是嘛!”妇人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掀起孩子的裤腿,只见孩子的左脚背上,有两个明显的血洞,血洞里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妇人哽咽着说:“早上我叫孩子起床吃早餐,孩子哭闹个不停,说是被蛇咬了……你看,这还多长时间,孩子的脚背都肿了,肯定是毒蛇!”
我看了一眼孩子的左脚背,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孩子的左脚背一片乌黑,肿起老高。
“半仙,还愣着做什么?蛇药!蛇药!”我大声对林半仙喊道。
林半仙哦了一声,赶紧打开药柜,从里面取出一瓶蛇药。
因为我们水族常年住在大山里面,经常跟毒虫为伴,所以从老祖宗开始,便秘制出了蛇药,只不过传到现在,这些老方子大多都失传了,也只有林半仙这样的赤脚医生,还有秘制蛇药的方子。
林半仙找来一块纱布,挖出蛇药,涂抹在纱布上,然后敷在孩子的脚背上,给孩子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