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岔了气,我摆脱头发丝的纠缠以后,迅速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这才重新潜入水里。
爷爷在跟水底下的邪物战斗,我可不能袖手旁观。
此时阳光正好,水下的光亮非常充足,能见度很高,我潜入水下之后,一眼便看见水下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非常奇怪,竟然在十几米深的水下行走,他的头发就像水草一样疯长,犹如一条条触手,捕捉水面上的活物。
同时,我看见爷爷的身影一闪,已然没入那团浓密的头发丝里面,就像是被头发丝吞噬了似的。
我心中一惊,水下的这玩意儿……难道是传说中的水拔子?
成为水拔子通常需要具备两个条件,死尸的怨气非常重,含着极大的仇恨死在水里,第二就是风水,含恨死在水底的人,再加上风水局的蓄养,就有可能生长为水拔子。
水拔子是比水煞更为可怕的存在,他就像存在于水里的僵尸,可以在水下走来走去,还会经常袭击水面上的人畜和船只。
98年大洪水的时候,长江里面就出现过一次水拔过江的奇观。
据说当时有几十个水拔子,就像军队一样,排着队在江底行走,当时有很多正在抗洪的人,都目睹了这个可怕的场景。
后来过了没有多久,附近水域上的几艘抗洪船只,相继失事,死了不少人。
有目击者称,那船明明行驶的好好的,突然就翻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下去的一样,最后还沉入了水里,连船只的残骸都没捞起来。
一些懂行的人就说,这些船只都是被水拔子给拉翻的,水拔子成群结队的出动,这是要来寻找大量的替死鬼呀!
我正想到这里,忽见水底红光一闪,那是桃木剑发出的剑光。
只见爷爷手持桃木剑,穿透了头发丝,一剑刺在水拔子的后背上。
水拔子被刺伤,脚底抹油,竟然在水下跑了起来。
爷爷游泳的速度,哪里跟得上水拔子跑步的速度,眼看着渐渐跟水拔子拉开差距。
但是,水拔子逃跑的方向,正好距离我不远,爷爷追不上水拔子,我却完全有机会拦下水拔子。
我知道,如果水拔子逃走了,要想再把他引诱出来,那就太难了,我们总不可能在这里驻守两三个月吧!
我没有任何犹豫,双脚一踩水,犹如出膛炮弹般射向水拔子。
我一下子从斜后方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撞向水拔子,水拔子猝不及防,被我撞得翻了个跟头。
水拔子猛地一回头,我被他的面容吓了一跳。
水拔子的面容非常骇人,那张脸惨白到几近透明,而且他的五官完全变了形,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
水拔子性情凶猛,被我这一撞,恼羞成怒,猛地张开嘴巴,就朝着我反扑上来。
我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水拔子的嘴里,布满密密麻麻的利刺,那些利刺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这要是被水拔子咬上一口,非得扒拉下一大块皮来。
我反应也足够迅速,在水拔子扑上来的瞬间,我双足一蹬,侧身避开。
但是,这毕竟不是在陆地上,水底下面是水拔子的地盘,水拔子在水下的行动速度,非常迅猛,仿佛不受阻力的影响。
我的反应再快,但也没有陆地上那么灵活,因为我终究会受到阻力的影响。
唔——
一阵剧痛从左肩传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很多尖锐的利牙,深深刺进我的皮肉。
我疼得瞪圆了双眼,但又不能张嘴呼喊,因为一张嘴,我就会岔气,水会倒灌进我的肺部,我会在瞬间失去力气。
所以,就算是割肉般的疼痛,我也只能硬扛着,整张脸都憋得变了形,两颗眼球高高鼓起,仿佛要从眼眶里飞出来。
疼痛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也没有客气,摆出一副要跟水拔子搏命的气势,反手一刀,将手里的昆仑刃插在水拔子的后背上。
我和水拔子扭打在一起,水拔子吃痛,又转头来咬我。
就在这时候,爷爷已经赶到,在水拔子张嘴的一刹那,爷爷将桃木剑精确无误的送入水拔子嘴里。
“呜——”水拔子发出痛苦的嘶吼,嘴里冒出滚滚黑烟。
水拔子现在前后受敌,前面被爷爷的桃木剑插进嘴巴,后背被我的昆仑刃插进后背心。
经过这番折腾,我肺里的那一口氧气已经差不多消耗殆尽。
但是,关键时刻,我不能松手,哪怕是憋着最后一口气,我也要干掉水拔子。
终于,水拔子停止了挣扎。
此时,我的肺已经快要爆炸了。
我立即松开手,拔出昆仑刃,迅速上浮。
但是,由于缺氧,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竟然没有力气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影从上面游下来,抓住我的胳膊,带着我迅速浮出水面。
我的脑袋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息。
千钧一发之际,是九儿把我拉了上来,九儿率先爬上船,然后把手伸过来,让我抓住她的手:“阿淼,抓住我的手!”
我抓住九儿的手,九儿将我一点点拉回船上。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船头,一个劲地喘气,明晃晃的阳光刺着我的眼睛,我却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爷爷也浮出水面,伸手抓住船舷,挂在小船边上。
“爷,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九儿问。
爷爷疲惫地挂在船舷边上,指了指水下,只见一团黑影晃晃悠悠漂浮上来,最后浮在水面上。
爷爷用桃木剑戳了戳这具尸体,尸体毫无反应。
爷爷爬上船,从船上丢下一张渔网,将那尸体笼罩在网里,拉着回到岸边。
看见我们回来,阿爸第一个迎了上来:“三爷,找到凶手了吗?”
我努了努嘴巴,指着渔网里的那具尸体说:“喏,一个水拔子,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阿爸看着渔网里的那个水拔子,突然红了眼眶,但见他眼神一寒,冲到水拔子面前,砍柴刀直接落下。
那个水拔子原本就没有了人样,现在又被阿爸一通乱砍,更是面目全非。
等阿爸发泄够了,我这才问他:“你见过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