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下人已经把沐浴的水都准备好了,司空疾便先去泡了一澡。
泡了一会儿出来,果然觉得浑身舒畅,轻松得很。
他在宫里可是穿着湿了大半的衣袍在景阳亭里坐了许久的,景阳亭上有风,他本来就已经有心理准备,这一次应该会病一场了。
但是现在不仅没有生病的迹象,反而觉得身体暖洋洋的,精神也好得很。
也不知道是明若邪送去的那一小瓶药水起的作用,还是这泡澡的药水起的作用。
出来之后找到了明若邪,却见她正坐在亭子里抱着小金小憩。
一人一猫安静无比,气息都轻而绵缓。
风轻轻,满月看到有点儿细碎阳光照过来,还站在那一方替她挡住了。
见司空疾过来,满月冲他福了一福。
“下去吧。”司空疾示意她退下。
满月脚步轻轻地退了下去。
司空疾走到了明若邪身边,蹲了下去,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
小金掀开眼皮,看见是他,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司空疾越看,越觉得明若邪眉眼鼻子嘴巴都长在了他最喜欢的点上,尤其是那张红艳的唇——
他站了起来,俯身,朝着她的唇靠近过去,动作极轻,就在他的唇离她的只有毫厘时,明若邪突然就主动往他凑了过来,飞快地在他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才睁开眼睛,对着他眨了眨眼,“想窃玉偷-香?小贼。”
司空疾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每次都被她弄得心痒痒,又越发喜爱她这样子,恨不得抱怀里就亲着不撒手了。
他伸手拎起了小金,就将它丢到地上。
“喵?”
小金睡得好好的,遭此横祸,懵得不行。它在地上滚了滚,爬起来就想要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结果一看到是司空疾,喵地一声怂怂地退了开去。
缙王武功还从未尽力施展过,但是小金明显地感觉得到他的实力,也不是它能随便招惹的。
忍他。
小金喵呜着退了开去,找它的小鱼干去了。
司空疾俯身吻上了明若邪的唇,缠-绵悱恻不想离开。
直到明若邪气息有点乱了,伸手在他的腰间戳了戳,他才松开了她。
“司空疾,你就不怕自己忍不住破了戒。”明若邪睨了他一眼。
“说得我像和尚似的。”司空疾颇为无奈,“若若,我在俗世红尘,是个正常的男子。”
“可惜啊,不是一个健康的男子,是个不能做那种事的男子。”明若邪摇头叹息。
司空疾被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见她这样嚣张又娇俏,他忍不住将她拉了起来,搂进怀里。
“若若,今天颖嬷嬷被砍了头。”
明若邪本来以为自家王爷要说情话绵绵了,哪里想到他搂她入怀,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你难过?”
“不,我高兴。想杀她已久。”
缙王殿下抱着心爱的女人,说着这样冷酷的话。
明若邪无声叹息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什么高兴呢,不过是断了一点儿小时候的悲伤,自我救赎了一点。
这种事情哪有高兴的。
她这么轻轻一拍,司空疾心头更是软成一片。
她是真的懂他,也心疼他。
抱着她,他像是找到了依靠。这种感觉,可能是别的任何女人再也给不了他的吧。
“太子被禁足一个月,皇后被皇上斥责了,掌管后宫的权力,分了一部分给了房妃,东宫也将乱一段时日。”
司空疾一件件地跟她说起了今天的收获。
“太后知道颖嬷嬷被砍了头,大受刺激,病倒了。只怕洛芷不在,皇上还是要召你入宫为太后诊治。”司空疾说道。
明若邪眨了眨眼,“我可不想去救她。”
司空疾轻笑出声,“我知道,所以已经想好了推脱的办法。”
“什么办法?”
“只需要说一句,你如今在治骁骑营的那些病马,而且已经摸过了很多匹病马了就行,皇上一定不会让你入宫的。”
噗。
他分明是算好了的吧?
司空疾想到了刚才回府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药浴,松开手看着明若邪,问道:“若若怎么知道我的衣服湿了?”
明若邪无辜得很,“啊?你的衣服湿了吗?”
“你不知道?”
“我又没有陪你入宫,怎么会知道?”
“那你为何让陶大夫早早替我备下了药浴?陶大夫说,那可是去湿气,通气血的药浴。”
明若邪嘿嘿地笑了起来,“我那是看陶大夫太无聊了,好心地给他点事情做。”
“那,那只小鸟送了药入宫又怎么说?”
“那药果然对你有用吧?我跟你说,你以后可要好好感谢你家救命鸟兄啊,没事在院后地上洒点儿米粒什么的招待招待人家。”
说着,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好似地说道:“至于我嘛,咱俩这么熟了,那药就送你了。”
司空疾看着她被自己刚刚亲得微肿的唇,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叹气。
这种关系,叫“这么熟了”?
这不止是熟好吧。
他的若若,五行欠亲。
司空疾忍不住又捧住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果然,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派了人过来,说是请缙王妃入宫为太皇诊治。
司空疾让传旨的人先回宫去跟皇上说了准备好的应对的话,没多久,皇上的旨意就又传了出来,这一次来的人就在缙王府外传了话,连大门都没进。
“皇上让缙王妃专心医治病马,宫中有御医,请缙王和缙王妃不必挂心太后凤体。”
呵,说得真好听。
明若邪笑得不行。
而在这一天,洛芷也是被逼无奈,与一队御林军一起出发,离开了京城,日夜兼程朝着她自己所说的那个地方而去。
等她离开,皇上立即就召集了太医院,让所有御医们去给太后诊治,还放了话,谁能治好太后的病,赏银万两。
这个时候,大牢里那些得了奇痒之症的人也都快要崩溃了。
牢里天天惨叫声声,叫声瘆人。
其他人都不忍去看,因为他们都把自己挠得不成样子了。
一开始还有人送药过来,现在什么药都不管用了,怎么都止不住痒。
消息传到宫里,皇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白家,白檬衣好不容易试验到了一个方子,暂时能止止痒,那药敷下去,能止痒两个时辰,只是药效一过却更是奇痒难忍。她只能每天不断地在弄药。
至于她的脸,所幸那天她冲洗得快,并未沾上多少,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发作得晚,这两天她也隐隐觉得脸开始有点痒了。
朱家的人又再次找上门来。
“这一次,白檬衣要是还避着不见,我们就砸了你们白家的大门硬闯了!”朱家的人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