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买卖田地的交易最多的就是秋收之后到过年之前这段时间了。
没有人会嫌自家田地多,他相信秦朗、苏锦也一样。
杨晴“扑哧”一笑,展眉松快了几分,笑着道:“你心里这都计划好了啊。”
余青山笑道:“咱们去繁城见见世面也好啊。”
余氏高兴坏了,跑到苏锦家里拉着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痛快话,昨日杨宁氏那做法差点没把她气炸肺。谁知报应来的这么快,今日就被整到打板子关祠堂!
“该!看她往后还有脸闹!她要是敢再闹,索性住祠堂里别出来了!”
苏锦笑道:“既然余大哥他们都愿意去繁城,往后她就算再想闹也闹不起来了,不必担心。”
余氏哈哈一笑:“这倒也是!”
杨大娘听说杨宁氏又是挨打又是被关祠堂,顿时就急了,不由把儿子一通好数落,埋怨他不帮着杨宁氏求情。
她倒不是多心疼杨宁氏,而是心疼孙子。没有亲娘在旁照看孙子,孙子肯定不高兴的。
“杨晴那死丫头这下满意了吧?好狠的心啊!”杨雨根本劝不住杨大娘,杨大娘气急败坏跑里正家去求情,想要将杨宁氏从祠堂放出来。
这板子都已经打了,再在祠堂里待上五天,身体怕不得废了!
里正毫不容情,祖宗家法谁也不能扰乱,这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是祖宗家法说了算。
杨大娘气得不轻,见里正如此冷面绝情,也不敢再闹,只得忿忿离开。
这一晚她的乖孙果然哭闹不休要找娘,杨大娘心疼得直抹眼泪,第二天居然又去找里正,说是让杨宁氏出来,她情愿关祠堂。这事儿本来也有她的一份。
里正简直无语。
村里人听说了,无不好笑。
杨大娘气不过,病急乱投医,又跑到苏锦家去,想求苏锦帮忙说情。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往后我们保证再不找那死丫头,就当家里没了这个人!”
苏锦笑得一脸懵:“这我可管不着啊,是里正伯和村老们的按照祖宗规矩下的决定,大娘您找错人了!再说了,大娘嘴里的死丫头是指洛晴吗?她本来早就不是杨家人了啊!”
“你——”杨大娘哭起来:“你也太心狠了吧?你——”
“明年的金银花,你们家还种不种?”苏锦面色一冷。
杨大娘生生憋住,憋得脸上通红。
“你、你——”
“我就是这么心狠!”苏锦大大方方道:“这人啊,端多大碗吃多少饭,不该是自己的就是不是,强求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喏,杨宁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还真不怕告诉大娘,洛晴和余大哥我护定了,有我们两口子在,谁也别想打他们的鬼主意,大娘若是还想生事,我奉陪到底,如何?”
杨大娘瞪大眼睛,哆嗦着唇,半响说不出话来。
金银花她家当然还要种,那可都是钱啊,今年那一亩黄豆也产不了多少斤的薄地就挣了三两多银子,明年还打算再种两三亩呢,这是长久来钱的路子,说什么她也舍不得放下的。
杨雨很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连连跟苏锦、秦朗赔不是,拉着自己的娘走了。
苏锦气得有点口干舌燥:“这都什么人啊,居然还敢跑到咱们家来啰嗦。亏得是现在,若是从前,她不得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闹啊!”
秦朗好笑,“蠢人处处有,谁理他们。既然余青山他们愿意去繁城,最近就去吧。”
苏锦点点头。
余青山和杨晴过来答复,没两日恰好许溶月来找苏锦说事儿,要去一趟繁城,苏锦便也省事儿了,直接让许溶月带他们夫妻俩一起走。
许溶月满口笑着应了下来,等到了繁城,她自会帮忙妥帖安排好他们,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苏锦作多交代——只怕苏锦还没她想的周全呢。
西口村的田庄也没什么好交接的,毕竟该收割的都收割了,现在都是闲田。收获几何、佃户明细都有册子,到时候秦朗苏锦跟接手的人说一说也就行了。
西口村的庄子不算大,即便管理的人不识字也无妨,无非就是督促佃户春耕秋收而已,平日里生什么事情处理一下,处理不了的便来小河村说一声。
余青山和杨晴刚离开,余氏便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在村里散布开来,心里十分的痛快。
她倒要看看,这下子杨家还能怎样。好了吧,往后连人都找不到了。
灰头土脸、憔悴不堪,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杨宁氏刚从祠堂里出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气得眼前都昏了。
这几天水深火热的日子让她又气又怕又不甘,原本还指望着哪天报复回来呢,这下好了,人家直接走了,还是去繁城那样的大城市,她就算找人都找不到了。
那么远的地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
满村里都在嘲笑杨宁氏,从祠堂回家这短短的一段路,就有七八个大娘、婶子、嫂子等笑眯眯的告诉她余青山和杨晴去繁城的消息,更令她气得想疯。
偏冤家路窄更遇到了余氏,杨宁氏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余氏却笑眯眯的大声叫住了她。
“杨家嫂子你可算是出来了呀,瞧这气色真不错,祠堂真是个反省的好地方呀!对了,你知道了吧?我小堂哥和嫂子去繁城了,阿锦他们在那边也有田庄,比西口村那处要大好几倍呢!阿锦和秦大哥给我小堂哥涨了月钱,又说我嫂子也管事,也算嫂子一份,如今他们俩一个月就有十两银子呢,吃住还不算在这里头!阿锦又说他们去繁城少不了要买不少东西安置,有多给了五十两,说是啥安家费,哎,我小堂哥和嫂子可真是苦尽甘来咯!这往后啊,顺顺利利,什么牛鬼蛇神都烦不到他们啦哈哈哈哈!”
余氏这番话有多招人恨只看杨宁氏那扭曲的表情和欲喷火的眼睛就知道了。
“你尽管吹吧,”杨宁氏冷笑:“秦朗不是跟你家男人最要好吗?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不交给你男人啊?看来,呵,也不过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