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镖头前来禀报,苏锦方知昨夜来人大概五十人左右,留下了四十二具尸体,逃了数人。
揭开他们面巾一瞧,现全都是五官立体、高鼻深目的青狄人。
将那些尸体送到知府衙门之后,廖知府立即派人对各大城门加强了防守戒备,城中也加派了人手巡逻。那剩下的几个人想要安然离开乌水城绝不会是容易的事。
苏锦点点头,这廖知府的反应还算快。
也亏得她家相公如今成了副将,否则廖知府未必不会推三阻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些人没落网之前,不好说还会不会做出点什么来,这几日秦夫人最好不好出门,身边也别离开人。我们也会加强防守,周边加强巡逻,断不会让对方有可乘之机,秦夫人也不必太紧张。”
苏锦点点头:“嗯,这些事便拜托你们了。还得麻烦卢镖头安排一下!也不必弄太大的阵势,外松内紧就好。”
卢镖头护镖走南闯北,如何安排防卫戒备经验丰富,做起来得心应手,将此事委托给他,苏锦很放心。
卢镖头点头微笑:“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会安排的!”
苏锦一笑,“对了,兄弟们受伤情形如何?该休息的休息,该用药的用药,我会叫厨房多给大家做点好吃的补一补。等这一场风波过去,不会亏待了大家。”
卢镖头笑道:“秦夫人一向来大方,平日里伙食便已经够好了。兄弟们平日里什么也没做,有事了出力是理所应当的。秦夫人要这么说,大伙儿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苏锦大笑,让他自去忙。
全城戒严之后,那几个逃走的青狄人果然没能轻易出城。
苏锦又通过知府衙门全城悬赏,凡是现什么近日出现的陌生的异族人面孔的可疑人都可上报,如果证实是贼人,证实一人赏银五十两。
无论在哪里,五十两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了,全城百姓都沸腾了,一双双眼睛仔细的搜寻着出现在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陌生面孔的异族人。
便是好些帮派也掺和了此事——他们不贪图五十两一个的赏银,但倘若因此能够让秦副将的夫人欠自己一份人情,可比五十两划算多了。
这么一来,那几个逃走的青狄人根本无处藏身,基本上一露面就暴露,还不等喘口气就被官府的人给现了,追的狼狈不堪。
好容易甩掉官府的人,还没喘口气,又被现了。
如此循环。
不到两天,就有三人落网被抓,两人受了不轻的伤。
剩下的几人也如惊弓之鸟,又气又恨又急,无计可施。
他们终于切实的体会了罗家父子的警告不是无的放矢。
那是金玉良言啊,可惜,他们现在才醒悟过来已经太晚了!
原本认为浑水摸鱼绝对有把握得手,区区一个民间宅院还能挡得住他们这些百里挑一的青狄勇士不成?
如果当初便没有那般不以为然、不轻敌,或许在杀入秦家宅院的那天晚上也不会那般冒进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甚至到了此刻就连离开都是一种奢望。
被苏锦悬赏几乎逼疯的青狄刺客们忍无可忍,决定孤注一掷,再次杀入秦家宅院。
只要将苏锦拿在手里,他们便可安然撤退。
想法是正确的,只不过想法距离将想法变成现实的路是不通的。
苏锦与秦朗都是谨慎之人,宅院内外的防卫从来都没有松懈过。区区几个青狄人,再怎么想出其不意也不可能成功。
他们在这乌水城内果然有内应,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赵家。
赵家一直跟罗家来往密切,是罗家坚定不移的追随者。罗家倒霉的时候,他们家也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了好一阵,但后来看官府似乎没有连坐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谁知罗家父子却让人找上了他们。
威胁之下他们不敢反抗,只得收留了那些人。
如果他们知道那些人前来是想要秦夫人的命,说什么也不敢收留的。
可惜,为时已晚。既然已经被牵扯上了,又怎么可能脱得了身?
他们倘若不肯再次帮忙,青狄人完蛋,他们作为“同谋”照样也得完蛋。
赵夫人丈夫儿女全都被青狄人控制在手,不得不带着礼物,以及那几个乔装改扮成赵家仆从的青狄人一块儿上秦家拜访苏锦。
青狄人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纵然乌水城规矩没有中原城镇大,但赵家与苏锦又没有什么深厚交情,赵夫人来访苏锦都可以找个借口推脱不见、吩咐望春出面接待,何况是几个捧着礼物的男仆?
怎么可能到得了她的跟前?
再者,青狄人的面目特点实在太显眼,哪怕经过乔装也很容易露出端倪。
这五个人刚进秦家宅院就被卢镖头叫人喝住了。
他们沉不住气,当即动起手来,结果连正院的屋子都没靠近,便全都被卢镖头等放倒了——得多亏了关鸿制作的暗器给力。
赵夫人吓得尖叫哭喊,踉踉跄跄跑到苏锦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下了,连连冲苏锦磕头,求她救她的丈夫儿女。
苏锦冷冷的没说话,望春吩咐仆妇将她“请”出去,连同她的礼物一起。至于那几个青狄人,自然是送官。
不将她一块儿送官都已经是秦家大度、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即便是被逼无奈,便可干这种无耻之事吗?和着她一家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
带着青狄人上门她装的那叫一个镇定自若,可没给卢镖头等半点眼色或者暗示。
若非卢镖头等人警惕,又或者卢镖头等万一一时半会不在,没准还真让这几个青狄人得手了。
事情败露了她便有脸求苏锦救她丈夫儿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苏锦凭什么帮她救?
凡事有果必有因,自己承担去吧!
官府的人迅速围了赵家,那留下的两个青狄人有伤在身,见状无可逃避,凶相毕露,砍杀了赵家老爷和少爷小姐,挥舞着长刀嗷嗷叫着朝外杀去,死在了官兵乱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