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嬷嬷昨日昏死了过去,并不知道谦王和秦朗商定的对她的惩罚,谦王妃到底全着几分主仆情意,见她昨日被打板子伤的那样重,也什么都没告诉她。
秦朗此刻却用最直截了当的语言告诉她,如一柄利剑直直刺入她的心上。
习嬷嬷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浑身冰凉,惊恐交加:“不、不会的!你......你骗我!王妃不会这么对我的,王妃不会、不会的!”
自家主子或许不是个好人,但对忠心耿耿的身边人那绝对是没得挑。
她也正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这些年来一直努力的表现着忠心、证明着忠心,所以地位稳稳当当,哪怕在别的方面做得过分些,只要不损及谦王妃的利益,谦王妃都会护着。
曾经白侧妃都在她手里吃了亏呢,还不得忍气吞声的受了?
这样的王妃,怎么会放弃她呢?不仅仅放弃她,还有她的家人?习嬷嬷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我要见王妃!我要见王妃!王妃、王妃呀!”
秦朗眼底掠过狠厉,吩咐亲卫:“给她灌一碗哑药,送去乌水城做苦役。”
他不会动手取了她的性命,活着赎罪更好!
习嬷嬷还在那拼命挣扎哭着喊着“王妃、王妃”、哭着求饶,秦朗哪里会心软?一个奴才胆敢动自己的儿子,怎么收拾她都不过分。
秦朗甚至不敢想,倘若自己表现得软弱一点点,等待苏锦他们母子的会是什么?
习嬷嬷被秦朗拖走,习嬷嬷一家子这日也被管家寻了个借口统统打了,阖府上下噤若寒蝉。
虽然没有人知道二孙少爷在王妃屋里被习嬷嬷打耳光的事,但昨儿王妃让人抱了二孙少爷过去,随后二少夫人、二公子都赶了过去,不一会儿王爷、世子爷也过去。
再就是习嬷嬷挨了板子——那可是习嬷嬷啊,整个谦王府中谁不给她几分面子?谁想得到有一天居然她也会被板子加身?
这就已经足够引起人震动了。
略想一想,便知肯定跟二公子一家有关。
昨日景和院里据说人仰马翻,二孙少爷受惊了,今儿一早便去抓药,众人心中更猜测了几分。
等秦朗寒着脸将习嬷嬷从王妃院子里拖走,众人几乎可以确定,昨儿必定是习嬷嬷做了什么伤害了二孙少爷,引得二公子震怒。
然而众人也没想到二公子不是教训习嬷嬷一顿出气就好,而是直接把人拖出了内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习嬷嬷。
前院的事儿内院的并不清楚,但是习嬷嬷从此不见踪影这是事实。
这还不算,一天之内,习嬷嬷一家子全都被撸了个干净,全都被弄走了。
无论内院外院,阖府震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景和院,那些背地里不屑的、取笑嘲讽过的、说过什么轻视鄙视的话的,无不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从此安静如鸡。
景和院惹不起啊!
嫉妒也好、看不惯也罢,人家就是有这运气成为主子,别人又能如何?还是乖乖做好自己的事儿吧,别背后嚼舌根了。
连习嬷嬷都讨不了好,何况别人?
换做别人,恐怕直接一顿板子就给当场打死了。
大厨房莫大娘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怕的晚上做噩梦。
之前她心里还有怨气、愤愤不甘,觉得二少夫人算什么东西?论出身比自己还不如呢,凭什么就敢这么对自己?举止粗俗、毫无规矩,哪里像个主子的样?
背地里她不知跟多少好姐妹恶毒的吐槽讥讽过,不知说了多少出气的话。
这会儿对比习嬷嬷,莫大娘除了后怕还有种自己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合着二少夫人这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啊,瞧瞧习嬷嬷,王妃身边第一得用的心腹啊,就因为不知怎的得罪了景和院,结果一家子全都给端了。
毫无商量的余地,就这么全给弄出府了。
据说,同样被处置的还有王妃院子里的好几个粗使仆妇......
莫大娘越想越后怕,觉得自己真是命大啊!
臻儿幸好年龄还算小,一岁多的孩子,还不记事,又有苏锦和秦朗陪伴着悉心照料、温柔相待,过了两三天,终于又恢复如常,晚上也睡得安稳了。
苏锦、秦朗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但愿这一段不愉快的经历迅速的被他遗忘,再也不要想起来。也亏得他才一岁多,若是三四岁,情况多半会更糟。
秦朗瞧见媳妇儿这几日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大是心疼,“臻儿如今已无恙,让望春她们照顾着吧,你好好的歇一歇。”
苏锦点头笑道:“嗯,你也一样。咱们不歇好了养足了精神,谁来护着臻儿呢?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秦朗不觉失笑,“阿锦说的都有理!”
苏锦莞尔。
臻儿终于没事,不仅仅秦朗苏锦松了口气,谦王也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因为这事儿令原本就对他不怎么样、毫无孺慕之情的秦朗恨上了他,将习嬷嬷千刀万剐都不能消他心中恼怒。
他还指着秦朗在军方打出一片天地呢。
谦王妃也下意识松了口气,她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怕了不顾一切的秦朗的。
这事儿算是过去,谦王妃松了口气的同时越想忍不住越恼恨起来,她算是在景和院狠狠栽了个跟头,这口气不出,如何能忍?
她堂堂王府当家主母,想要收拾一个二少夫人,难不成还无法可想了?
白侧妃笑得心花怒放、幸灾乐祸。
这位二少夫人、二公子可以啊,平日里瞧不出什么,一出手就是大招啊。
那老刁奴谦王妃护着多紧啊,连她曾经都吃了大亏,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景和院给干掉了。
白侧妃不服都不行。
开心之余白侧妃也很是好奇,那老刁奴到底做了什么,竟至于谦王妃都护不住她?
正院的消息一向来捂得很紧,且白侧妃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往正院胡乱打听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把把柄往谦王妃手里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