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白侧妃不一样,她去过景和院很多次,其实就在景和院,她也遇到过秦朗两次。只不过,现在她可以确定,哪怕她当时跟秦朗打了招呼,秦朗的眼中依然没有她!
可越是这样,越激起她的好胜心,越让她不甘心、欲罢不能,这才昏了头有了昨天晚上那一出。
秦朗那些话,句句刺心,这会儿她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直面,那个男人是真的压根不知道她是谁,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与苏锦相处时候不少,那是个怎样的女子她心里多少有数,那绝对不是个善茬。
秦朗一点儿也不喜自己,苏锦那是连谦王妃都不怕的,如果自己仅仅是个妾的身份,将来真如姑姑所言还有将来吗?
她不知道。
但她预感,这似乎不太可能......
姑姑虽说会照顾自己,但自己进了景和院,姑姑即便再如何伸手又能伸到景和院里去吗?
苏锦可是郡王妃,秦朗又不是姑姑的亲生儿子,一个侧妃,插手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郡王后院?倘若被苏锦设法将此坐实,别说自己压根讨不到好处,就连姑姑也必定会受牵连。
倘若景和院管的松散,姑姑或许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收买人为己所用,或许能在苏锦的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
可是,她很清楚,景和院绝对是水泄不通、针插不进的存在。
苏锦所真正信任任用的都是她自己带来的人,紫薇、蔷薇、于妈妈等人虽然也负责一些事,但压根连正屋都进不去,稍有不慎还被挑刺。
苏锦挑起她们的刺来可毫不手软,且让人根本无从反驳。她们每天战战兢兢唯恐又被挑刺,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哪儿敢受人收买?自顾不暇着呢。
想来想去,白芷蕊实在想不出来姑姑能有什么办法帮衬自己。
白芷蕊猛然想起苏锦谈笑间跟自己提过,在乌水城的时候有人给秦朗送了两名国色天香、人比花娇的美人儿,秦朗见了一面也就抛到脑后了。那两位美人不甘心,故意弄出点动静来想要求宠,结果秦朗亲口下令打了板子打得半死,再之后就赶出去了。
当时她也只当个笑话听听,听说秦朗不被别的女人所迷惑她心里还隐隐的有些开心和骄傲。如今想来,苏锦那哪里是跟她说闲话解闷?分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呀!
再仔细想了想,白芷蕊脸上红通通的烧了起来,又臊又难堪。苏锦说了许多话,当时自己傻子一样完全没有想到别有深意,其实、其实都是在旁敲侧击敲打自己......
也就是说,她其实早就一清二楚自己往景和院跑的目的了!
可她愣是没有表现出半点儿嫌弃或者针对,笑得一团和气的招待着自己,以至于让自己有的时候甚至生出几分她与她真的是“好姐妹”的错觉。
白芷蕊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遍布全身。
她深深的打了个冷颤,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白。
她能在这样的女人手底下钻得到空子、讨得到好处吗?
白芷蕊觉得整个人都要绝望了。
第二天,差人送白芷蕊回白家之前白侧妃又拉着她的手好生安抚了她一番,大意就是让她好好的在家待着,什么都不用多想,她这边一切都会帮她摆平。又鼓励她日子还长着呢,不到最后谁知道笑的那个会是谁?她有自己呢,所以,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
白芷蕊心情却纠结得不行,看着精神抖擞、战意十足的姑姑,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终都失败了,胸口间乱成一团。
景和院里,秦朗好容易才哄得媳妇儿脸色没那么难看。
苏锦依偎在他怀里闷闷叹息道:“其实我知道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我若是个贤惠的,就该主动为你找人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院里多个人也好,省的叫王爷王妃天天盯着,时不时变着花样找茬。哪怕只当个背景板呢,也能省掉许多麻烦。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哪怕我能理解、想通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啊!我知道不该怪你,可还是会生气!我......我终究是个小心眼的人,做不来贤惠那一套。”
她也知道她贪心了,可能怎么办?知道了也改不了!
这跟秦朗是不是郡王没有什么关系。
她也有些迷茫,秦朗跟她不一样,他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他真的——不会变心吗?
毕竟这种事对她来说是他“变心”,但对如今的他来说,却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他若左拥右抱,没有人会觉得不对,而她倘若敢闹的话,她才是不对。
苏锦不知道这条路走着走着最后会不会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秦朗见她如此好不心痛,拥她在怀低声道:“阿锦,你不用贤惠,咱们跟以前一样!放心,我说过的话始终算数,这一世我断断不会辜负你!”
苏锦猛的抬眸看向他,眼神有些迷茫怔忪,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
秦朗低笑,目光越柔和,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她不会明白,对活过一世的他来说,她是他心灵的藉慰和依托,有她足矣。其他的都是虚的!
原本他是想顺水推舟给谦王一个人情将白芷蕊放在后院当挡箭牌作罢,但是现在,秦朗又改变了主意。
他已经很给谦王面子了,如果这件事是白芷蕊要反悔呢?谦王可不能怪他,也别想再来一次让他妥协。
闺房中,白芷蕊看着男人冷冽的俊脸,浑身仿佛透着冰寒的气势令她生生打了个寒颤,分明骄阳夏日,她只感到冷。
秦朗将一粒药轻轻放在桌上,看了白芷蕊一眼冷冷道:“绝育药,当着我的面服下,将来过门我会给你两分体面,不然。”
不然什么他没有说,也用不着说。
不听他的话,进了门就是他的人,他想怎么收拾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白芷蕊“啊!”的低低惊呼,瞪着那粒不过尾指大的药丸,下意识退了两步,惊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