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年头的书籍字数都不算多,文言文言简意赅,不然动辄五六十万、甚至上百万字,那得校对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苏锦又禀明了元丰帝,得到允许,派了三十六路下人前往全国各地,搜集记录各地的民间各种偏方土方。
这些资料收集起来之后并不见的所有的都有用,所以还得一一甄别、试验,挑选出有用的那些汇集成册。
这也是一项大工程,甚至比建医学院更大、更繁琐、需要花费的时间更长。
苏锦觉得,光这件事,恐怕自己后半辈子就足够充实的了。
宁王府。
宁王与宁王世子父子相对而坐,父子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苏锦通过秦朗奏明元丰帝,派人分散前往全国各地搜集民间偏方此事获得元丰帝大加支持与赞赏,甚至还赐了令牌,令那些人到了地方上假如有需要地方官府出面帮助的可凭令牌寻求帮助。
宁王当时就觉得有问题,只是父皇又是夸赞又是下旨,动作太快,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等他想说的时候,旨意已经下了,他不能也不敢再说什么跟父皇唱反调。
“你皇祖父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啊!竟连这种要求也答应了秦朗!”
宁王世子心里也酸溜溜的酸得不行:“可不是,秦朗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运气好,比咱们府上随随便便一个家将也远远不如,真不明白他怎么就入了皇祖父的眼!”
一想到秦朗频频立功,频频被皇祖父所称赞,宁王世子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难堪至极。
虽然没有人拿他跟秦朗比,更没有人嘲笑他不如秦朗。可是,处于他们这个位置,本来就无时无刻不在做着比较啊!
别人不比,他自己也会比,越比越现比不上,这种现几乎要将他给逼疯了!
宁王闻言抬眸深深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暗暗叹气。
看来,这小子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啊。
自己的儿子都没想明白,武王府那几个莽夫草包就更想不到了,怪不得今日早朝的时候毫无反应。
“你再想想,”宁王摇摇头,沉声说道:“三十六路人马散往全国各地,每一路至少也得有三五人甚至更多吧?这么多人怀中揣着皇上给的令牌,游走在各地搜集什么狗屁民间偏方药方——呵,谁能保证他们只搜集偏方药方?”
宁王世子一愣,他到底也不是笨人,被父王这么一提醒,想了想,猛的就明白了,变色咬牙切齿道:“他们、他们真是、好算计!”
“哼!”宁王冷笑,神色愈阴沉,“你们皇祖父是真的老了啊,老糊涂了!我们都小看秦朗了,他才是最有心计、最厉害的那一个!跟他比起来,我那大哥、二哥可什么都算不上,别人就更不必说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
宁王感慨不已,有种物是人非、意兴阑珊的感觉。
当初听说谦王府找回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庶子,其生母还是个妾身不明的粗使婢女,哪怕听说秦朗在乌水城立了功劳,他也依然把这件事当做笑话来看的。
背地里嘲笑他那位二皇兄这是想要兵权、想在军中横插一杠子想疯了,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府中扒拉,也不怕人笑话。
他根本没把秦朗这种出身的所谓皇室血脉放在眼里,当初秦朗回归谦王府的时候他和武王府一样,站在旁边看戏,幸灾乐祸的等着看谦王府闹笑话。
事实证明,秦朗和苏锦刚回来的时候,的确让谦王府丢脸闹了些笑话,那时候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尽管,那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笑话,不伤筋动骨。
可后来,事情却不像他所预料的那样,渐渐的,那人竟崭露头角,不动声色的就走到了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获得了父皇的看重和赞赏。
就连他那个原本以为是市井出身、无父无母的孤儿的媳妇,竟也是京中贵女,身份不低,且还有那样出神入化的医术和惊人的赚钱的运气。
真是气死人了!
宁王一生也没有几件令他感到后悔的事,但在秦朗夫妻回归这件事上,他深深的感到后悔了。
如果他早知道短短时间之内他们会成长到今日这地步,他当初一定不会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坐等看谦王府的笑话,而是会不顾一切代价的杀了秦朗。
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安安然然的认祖归宗。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现在的秦朗,根本不是他想动便能动得了的了。
“父王,咱们派人尾随,盯着那三十六路人!”宁王世子道。
宁王摇摇头:“目标太大,不妥。况且,盯着有什么用?他们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秦朗此人做事,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他不是赵明安那个废物,光会坐享其成,咱们的人一旦被他现、反捉拿住送到你皇祖父跟前,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
宁王世子想了想,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这后果非但承担不起,并且太可怕了!可怕得他都不敢去想。
“那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宁王世子既不甘心又妒恨。
能不妒恨吗?这是多大的好处啊。光明正大的前往各地收集民情、收买民心、探访奇人异事、收集山川地域等等各种资料,拥有这些信息,将来能有多大的用处这是谁都无法预估的。
这个便宜,秦朗那混蛋占大了。
他丫的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
“便宜他们?当然不可能!”宁王冷笑了笑,“我想,你大皇伯他们现在是还没明白此事有多要紧,你去找你大堂兄聊聊。”
这是要跟武王府合作,一块儿对付秦朗了。
宁王世子心领神会,点点头:“是,父王!父王放心,我明日便去找大堂兄。”
秦朗此人太危险了,不能再留着他,他们必须联手先把他干掉,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会成长成什么样。这才多久,他回来才一年时间,就已经从一个乡下粗鄙汉子成长成与他们相抗衡毫不显弱的对手了,以后......谁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