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此事谦王妃也做的不太地道。
秦朗本来就不是多好的脾性,王妃能不知道吗?好歹送人过去之前跟秦朗提前好好的打个招呼啊。
招呼不打一声就这么把人往景和院里送,甚至事后也没有一句交代的话,就秦朗那个脾性,能忍气吞声就这么接受了?
谦王越想越觉得王妃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要令他与秦朗父子离心......
这么想着,谦王就更生不出什么惩罚秦朗的心思了。况且,实质上他也做不了什么啊。
幸好谦王妃此刻并不知道谦王心里是怎么想的,否则,恐怕要气得吐血。
到底是自己的王妃,谦王府的当家主母。
对外要争,内部也绝对不能乱。
谦王府还需要谦王妃这个当家主母管事。
谦王便叹了口气,沉声道:“本王知道你心里不甘,可如今谦王府还离不开秦朗,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以后他的事、景和院的事,你就不必管了,随他去吧。倘若他做错做的过分了,你便告诉本王。王妃,咱们是结夫妻,安儿是咱们的嫡长子、是谦王府的世子,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改变!本王这么说的意思,你可明白了?只要谦王府还好好的在这,只要安儿还是谦王府的世子,这就是最大的脸面,没人敢笑话他!”
谦王妃看着谦王,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大定。
半响,谦王妃点点头,“王爷,妾身明白了。”
“你明白便好。安儿和傅家那位侧妃那里,你好好安抚安抚,傅家......谦王府如今很需要傅家这份助力。”
谦王妃轻轻叹息:“妾身知道了。”
谦王妃心里也是有些惆怅的,如果,如果自己的亲生儿子有本事便好了!如果他有本事,凭自身本事便可立足,何至于靠这靠那,诸多掣肘?就连傅明珠一个侧妃,都敢张狂。
而她身为王妃,还得好好的安抚笼络她。
谦王离开之后,谦王妃一个人沉默了半响。
谦王府后院众人,眼巴巴的都盯着后院,坐等王爷、王妃飙,尤其是定郡王进了正院之后,众人更是精神大振。
满以为好戏紧锣密鼓的立刻便要开场,谁知......定郡王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而后,王爷也离开了。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正院风平浪静。
白侧妃连连冷笑,眼底满是嘲讽,口中却轻叹感慨。
这有实力的和没实力的就是不一样啊。
有实力,自身还态度坚决,旁人还真是没法儿怎么样呢!比如定郡王,哪怕干了这种匪夷所思之事,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
也是,王爷一向来最会算计、最懂得趋利避害了。而这定郡王简直成精了似的,对这一点拿捏得炉火纯青,恰好能把王爷拿得死死的。
王爷又怎么舍得因为这些许“小事”而自断臂膀呢?
除非哪天定郡王的存在会害了他。可定郡王也不傻,他可以算计教训任何人,但绝不会对王爷出手。
田氏对此可有可无,心里有点闷而已。反正丢脸的不是她,是傅明珠。
这么一想,即便丢脸的同时还有自己的丈夫,田氏也觉得挺痛快的。
傅明珠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从没把她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甚至在王妃面前也跟她几乎平起平坐,她早就心里不爽了。
只不过她素来贤惠,又有正妻的气度,自然不可能跟她计较。
越是如此,越看着她趾高气扬她心里越憋得慌。
谁知老天有眼啊,摊上了这样的丑事,足以将她傅家贵女的脊梁骨狠狠打折,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高傲?
那种荒唐事儿,除了勾栏女,谁家真正的千金贵女做得出来?
傅明珠得知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气得砸了董嬷嬷带回来的血燕,疯狂的踩了个粉粹。
太欺负人了!
秦朗、秦朗,他怎么对她这么狠?他太狠了!
而他在对她做了这么狠的事儿之后,竟仿佛什么也没有生似的就这么算了!哪怕他因此对她愧疚而对她说上几句好听的话也好了,她是无辜受害的不是吗?哪怕他说几句好话,她也愿意原谅他。
可什么也没有......
傅明珠关着门哭的肝肠寸断,从这一刻起,她的心彻底破碎了。她再也不会那么傻!总有一天......她要他匍匐在她的脚下,向她忏悔。
还有苏氏,那个贱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
总有一天,她会在他面前亲手了结了苏氏那个贱人!
皇家寺庙中,苏锦已经待了十天了。
这十天,她每日清晨便起,先在佛前做早课,然后净手焚香,开始抄写经文。
到了下午再做晚课。晚饭后,挑灯夜战,继续抄写经文,直到深夜方才入睡。
日子过得很清苦,好在也安静,没什么人打扰。
她不得不这么做,唯有如此,才能表现自己最大的诚意。
才能让皇上消气,至少让他在见到秦朗的时候不会心中膈应,不会迁怒作到他的头上。
这皇家寺庙中,不用想也知必定有皇上的眼线,她所做的一切,皇上定会知道。
她能理解皇上失去红宝时的惊怒愤怒。
宠物养久了,尤其是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宠着的心爱宠物,毫无预兆的横死,没有人会不受刺激、不愤怒难过。
若是寻常人,愤怒也好,难过也罢,心再痛能做的也就是破口大骂,大骂之后,心里空荡荡的难过一阵子,渐渐的也就过去了。
可他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的怒火,就必须要有人出来承受。
事后他未必不会想到此事有蹊跷,未必不会想到她是被冤枉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难不成要他认错?
他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所以苏锦从来没奢望过有一天沉冤得雪之类的,她既然认下了此事,那就是认下了,皇上不会给她平反的,但是皇上心里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只能苦中作乐的想:这就够了。
每当夜深人静,她并非不思念秦朗,不思念臻儿,有的时候还会想到医学院,可也只能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