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说道：“好，我等着。”
说完，从他掌心里抽出手，转身往前走。
等她走远，褚临沉才后知后觉地品味出她话里的意思。
他顿时眉色飞扬，跨着长腿大步追了上去，“这可是你说的。”
就在他盘算着，不能让秦舒久等，自己应该趁热打铁求个婚的时候。
卫何的电话打了过来。
“褚少，找到杨平瀚了。”
一个小时后。
警署，太平间里。
密闭的室内，温度比外面还要低几度，寒意扑面而来。
正中间的停尸床上，躺着一具已成焦炭的人体，四肢如漆黑的枯枝，僵硬地伸在空中。
烧成这样，要不是靠着dNA检测技术，根本不可能辨识出这个就是杨平瀚。
人是找到了，却已经死了。
按照警方的说法，他是在死后，尸体被焚烧的。下手的人，显然是想毁尸灭迹，遮掩他的身份。
而且，通过警方调查，还挖掘出了“杨平瀚”的真实身份——
他本名叫胡三友，涉嫌多年前的一桩重大儿童拐卖案，在国际通缉名单里。
这些年，他经常以魔术师的身份混迹在各大马戏团中。不过，大多是在海外活动，这次之所以出现在海城，是被人重金招募来的。
“褚先生，秦小姐，这个胡三友不是普通的通缉犯，能请到他办事，最后还敢杀人灭口的……身份也绝对不简单。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地方警署的调查能力，我们会移交给上级处理。”
警长一脸凝重肃穆地秦舒和褚临沉，承诺道：“不过你们放心，对方既然是冲你们来的，而且三番两次对你们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胁，我们一定会在辖区范围内保护你们的安全。调查有进展，我也会及时告知你们，好让你们做好防范。”
褚临沉淡淡颔首，“多谢。”
以褚家的安保实力，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过在信息系统方面，警方这边限制没那么多。
有些东西他这边不方便去查的，警方去查就方便得多了。
所以，他自然不会拒绝。
太平间里的气味难闻。
褚临沉朝秦舒看了一眼，见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杨平瀚”的尸体，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眼睑微垂，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们先回去。”
“好。”秦舒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跟着他离开。
路上。
卫何开着车。
秦舒和褚临沉坐在后排。
车里的氛围有些凝重。
秦舒转头朝身旁的褚临沉看去，担忧道：“那位警长说，在幕后指使杨……胡三友的人很不一般，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轻视人命，买凶杀人，毁尸灭迹……到底是什么危险邪恶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手段，做出这些事情来？
关于幕后之人的身份，到现在都没有拿到确切的线索。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正因如此，才让人越发感到不安。
秦舒的担忧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褚临沉狭长的眸子里幽光一闪，和她对视了几秒，低低一笑。
抬手勾起她脸颊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别担心，只要他敢露面，我一定让他后悔来招惹我。”
说这话时，他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冷傲的不屑。
对方既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出来，就说明有所忌惮。
这也是褚临沉自信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很清楚那幕后之人想要什么。
知道褚宅祖陵秘密的人不多，算来算去就那么几家，总会查出来的。
想到这个，他倒是有些兴味地靠近了秦舒一些，低声道：“对方一开始派出胡三友和夏明雅，就是冲着我褚家祖陵来的。但是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关于祖陵的事情？难道，你就不好奇？”
在褚临沉探究的注视下，秦舒眨了眨眼睛，坦然点头，“当然！好奇心不是人之常情吗？不过——”
她语调一转，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件事关系到你家祖陵的秘密，我随便打听也不太好。你要是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倒是乐意洗耳恭听。”
说完，默默看着他。
褚临沉顺势将秦舒揽进自己怀里，掌心惦着她细白的手，摩挲着，感受她皮肤的细腻。
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轻从他唇间溢出，缓缓说道：“并非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这件事与褚家的恩怨有关，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听到这话，秦舒抬头看向他，忽而问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女人。”褚临沉不假思索地说道。
秦舒扯了扯唇，纠正他这霸道的称呼，说道：“我们是男女朋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包括巍巍，是我和你的亲生儿子，你觉得，我能置身事外吗？”
褚临沉一时哑然。
半晌，他才有些好笑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祖陵的事儿我也不瞒你，实话跟你说好了，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底。”
“好。”秦舒点点头。
“不过这祖陵是我太祖父那会儿修建的，这关系到上两辈的事儿，具体的还得问我奶奶去，我只能跟你说个大概。”
“我知道个大概就够了。”秦舒随意说道。
要不是因为对那幕后指使者实在是一头雾水，她才不会闲得去打听人家祖坟呢。
褚临沉把手收了回去，微微坐直身体，深邃俊朗的脸上露出正色。
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祖陵的事情，是我被确立为褚氏继承人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我继承了褚家的信物，也就是我送给你的那条项链。”
只是，发现胡三友尸体的时候，并没有找到项链。极有可能，那条项链已经落到了幕后之人手中。
褚临沉短暂地停顿后，继续说道：“祖陵本身没有秘密，只是用来缅怀先辈的地方，重点是祖陵底下，还有一处暗陵，用那条项链才能打开。”
秦舒沉浸在他的描述中，下意识地问了句：“那暗陵里面……有什么？”
这时候，褚临沉抬眸看了过来，深邃的眸光，幽深如潭。
只见他薄唇微动，神情格外肃穆的一字一句说道：“奶奶说过，永远不要试着打开暗陵，那会为整个褚家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