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
柏青这么一问,也就礼仪上的你来我往,这家的小爷矜贵着呢,常年窝在他的那方天地里,跟他老子这边的人都不亲。
哪知,竟是这么一句答,一时真叫柏青也好意外。“哦,那正好,再加几个菜,一块吃吧。”当然,柏青面上应答自如。
“不用加菜了,这些够了。”小爷今天是真特别!来得不是时候不说,且,特能将就哩。反正柏青是晓得,一庙脾气古怪,吃喝挑剔得很,你看眼前专给出出准备的,虽说也精细,但都是她爱吃,大鱼大肉,腻得很,显然不是一庙的口味,他倒也……随得过来。
“好好,”柏青笑答,又看向他身后康衢,康衢笑着很礼貌,“我就不用了,麻烦您了。”柏青一点头,让侍仆收拾出另一侧,添了碗筷餐具及餐巾,反正比出出这头正式。
反正自他们过来,出出是望了他们一会儿的。
尤其这康衢。她记性不差,认出来是刚儿“小巷遇劫”蹦出来的救星。
出出筷子戳嘴巴里瞄他半天。康衢是一眼没瞧她。见这两位一直跟柏青“客套”,出出又垂眸慢慢扒饭,就是当侍仆收拾桌子重新摆盘,出出一下捉着汽水肉的碗,柏青见了赶紧弯下腰,“哎呀,人家也不得吃你这……”出出就是盯着那碗肉挪到自己跟前。
一庙就着轮椅坐到她对面,忽然道,“你够胖了,还吃那么多肉。”
出出是圆,可还真不叫胖!可想,哪个女孩子喜欢人当面说她胖,而且是个素不相识的,头回打照面——可不,虽说见过几次,眼下还真是这两口子头回面对面!
出出是气的,一来她一个人吃得好好的,突然加进来一个不认得的,她本来就不愿意;再,这人还“口不饶人”,
“又没吃你的肉。”出出嘟囔一句,抱起自己的碗,另一手端起汽水肉就要离开的,
柏青还只顾着哄她呢,都没料到一庙突然口气一沉,“坐下!”
才好玩,出出两手都端着碗一怔,她是没想到这人凭什么这么吼她——先说她胖,还吼她?真是越想越气,出出胳膊撞开柏青气冲冲就往屋里走!“出出!小出……”柏青追上扶她,出出一下又站住,气鼓鼓把两只碗都往柏青怀里装,柏青怎能接,一手捉着她腕子,小声“好好,不气,咱们先到里屋去吃……”还没说完了,又听一庙清冷之声,“青叔,您可别惯着她,她再怎么讲,是我老婆。”
这一听,更把出出气臊得,眼见要把碗摔了,柏青赶紧接过来,摔两只碗算得了什么,关键是这个场景,摔碗,可不是更火上浇油?
柏青先哄出出,“好好,先进去,不准哭啊……”可想,这些时了,出出是个什么性子,柏青也再熟悉不过了:着实像个小动物,糊哒哒占多时,可怄了气实难哄好……
出出跑进去了。
柏青叹沉口气,再稳稳端着两个碗转过身,笑容不减,轻缓口气,“她当然是你老婆。也好,让她缓缓。出出啊,吃饭磨蹭,看看这都凉了,正好给你们去热热。”啧啧,到底是明千醒的柏青,圆滑得什么都能趟过去。
这也算给一庙台阶下了,由此看,这家小爷也不简单,一庙带着微笑点点头,“多烦劳您了。”坐在餐桌边,尽管身座轮椅,依旧贵雅如殿堂。
可就是可怜出出了,滚滚怄死了!躺床上哭着,还在打汽水肉的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