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点点头,看着发妻笑了笑。
妻子跟自己相识多年,学生时代就认识。
后来,自己来到这里进修,她不管不顾的跟来了。
是除了李征之外最信任的人,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留了一手。
今时不同往日,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唯有如此,才能活得久。
新乾皇帝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身边人给弄死的。
“殿下,您晚上想吃什么,臣妾这就给您做。”
“玥儿,你我夫妻一场,这么多年了,非要这么见外吗?”李炎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是我妻子,可明白?”
赵玥道:“臣妾自然明白的,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了,到时候就是皇帝了,是所有人的期望,和主心骨。
臣妾自然不能僭越了规矩。”
她看似高兴,实则卑微,甚至是害怕。
她太了解自己丈夫的性子了,特别是李魁离开后,性情大变,变得刚愎自用,霸道且反复。
哪怕面上不说,可心里早就波涛汹涌。
以前还算坦诚,可现在,说一句,要让你猜十句。
猜对了,倒还好,可若是猜错了,那就麻烦了。
他不会正面跟你说,但是一定会慢慢的收拾你,冷不丁给你来一下,或者某个合适的时机爆发出来。
他虽然不会动手,但是却会伸出无形的手,遏住你的喉咙,让你不能呼吸。
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这就是。
赵玥很痛苦,很痛苦。
学生时代就认识,义无反顾来这里帮扶。
后来才知道,他们是造反,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抛弃他。
到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如何了。
或许,朝廷已经查明了,她的家人也已经遭殃。
他说他喜欢女儿,可赵玥听得出来反话,他就是喜欢儿子。
他还记得生女儿的时候,他甚至都没过来看一眼。
那种决绝和绝情,早就让赵玥看透了这种人。
现在,让他成了事,有了权力,自己也已经人老珠黄,青春不再。
下面那些人,一个劲儿的把自己的女儿推给李炎,有些人甚至还把自己的妻妾贡献出来,让李炎享受。
李炎回来的时候,身上时常沾染了不同女人的味道,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下去。
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心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恪守本心。
“没什么胃口,来书房,熬粥。”李炎说道。
平日里,他极少在王府内用膳,就算是用膳,都要让自己的眼线盯着,还需要好几个人试毒,过个二十多分钟没有问题,这才会下筷子。
比如现在,他甚至信不过自己的妻子,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熬粥。
简直可笑。
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信不过,这样的人,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个薄凉的人。
赵玥心里悲凉极了,只能笑着道:“好,臣妾马上就来。”
李炎点点头,随即看了眼线一眼,这才回书房。
他的书房里有很多机密文件,这里面除了赵玥,就没几个人进来过。
赵玥进入之前,把外衣脱了,浑身上下也很清凉,一眼就能看清楚有没有藏匿东西。
他知道丈夫的疑心病很重,自然不会让他抓住把柄。
“不冷吗?”
“这里不似中原,四季分明,就算是冬天,也不会太冷。”赵玥笑了笑。
她的身材保持的还算不错,生了五个孩子,依旧没有走形。
这也是她平日里锻炼出来的。
但是肚子上的妊娠纹很明显,根本无法消除。
她带了五个人来到世上,总要留下点代价。
李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和厌恶,“天冷了,多穿点,免得着凉。”
说着,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妻子身上,遮住了风光,但是眼底却没有半点蠢蠢欲动。
这两年,他极少碰赵玥。
“多谢殿下!”赵玥有些感激的说道,可心里却是悲凉,她知道,李炎嫌弃自己。
只是这种伤心,却不能说出来。
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要隐忍。
好在,李炎对孩子还是非常在意的。
毕竟自己是正王妃,李炎是个讲究嫡长次序的人。
曾几何时,他要推翻旧制度,可现在,他却要推翻大明的制度,维持嫡长秩序。
口号是他提出来的,自然不能打自己的脸。
当着李炎的面,她一步步地操作,每一步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会用背对着他。
哪怕加水得分量,也要亲口告诉李炎。
等得到了李炎的点头,这才敢加水。
随即盖上盖子,用来煮茶的小火炉这才慢慢开始熬粥。
整个期间,赵玥就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也不敢问太多。
免得李炎觉得他旁敲侧击,打听不该问的事情。
对此,李炎很满意,到底是自己的正妻,就是很懂自己,虽然年老色衰,但是最符合自己的新意。
这正妃肯定是他的,登基后,皇后也必然是她的。
至于其他人,却是没有在李炎的考虑内。
一来,最开始的时候,妻子也帮了他很多,颇有威望的。
底下人也信服。
二来,给自己诞下了三子两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其他孩子都还小,他最大的儿子,都十岁了。
已然是个小大人,再过些年,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虽然他还年轻,春秋鼎盛的,但是储君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的。
他算是成长在大明光环下的新一代,所以结婚比较晚,生孩子也比较晚。
不同于以前,十三四岁当爹,三十不到就当祖父了。
他快奔四了,嫡长子也才十岁。
等孩子长大,他也奔五了。
等到六十岁,自己就算放手又如何?
“玥儿,你过来!”
他冲着赵玥招招手。
赵玥都脚都麻木了,这才敢站起身,亦步亦趋的挪到了他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我都说了,我们夫妻,不需要这样。”
李炎再三说了几句,赵玥这才点头,今天是不用这么客气了,但是今天之后,之前如何,以后还是得如何,她太了解丈夫的反复无常了。
“你说,咱们把羽儿立为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