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阙腻腻歪歪的,等要走时,很好,就到了该接团团放学的点,俞纯只好又和他出了小区——他们俩在玩一种很新奇的“回家”游戏是吧?
孟阙这只狡猾的狐狸,去接团团前还给小家伙顺路买了个奥特曼玩具,又买了一堆不会被俞潇骂的健康小零嘴,将俞纯这小外甥哄得当场改口喊了“姨父”。
俞纯给小家伙系安全带时,心都拔凉拔凉的:“小团子,你背叛组织了啊,叔叔给你玩具和零食,你就听他的,不听小姨的了?”
小家伙抱着奥特曼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听到这话,忙转着眼珠子辩解:“不是不是,我听小姨的,但我也听小姨父的!”
好家伙,这么小就知道端水,两头都不得罪了。
俞纯表示瞠目结舌,孩子,你是懂生存之道的,活该你受宠啊!
【有昵称的c:团团:我的‘团’,是‘团宠’的‘团’。】
【呼啸而过的x:鱼崽,麻麻命令你,立马和孟女婿结婚生崽,这崽太可爱了!】
俞纯:恕难从命嘞:)
等他们去接俞潇,后者上车,先和儿子亲切打了招呼,亲亲抱抱后,倏然她眼睛一瞪,盯着前排的两人——
“你俩好上了?今天好的?早晨我走之后?”
俞潇这三连问问的,俞纯尴尬,装死,不回,将难题抛给了孟阙。
是男人,就直面下这灵魂三问吧。他迫切想展现的男友力,现在可以用上了。
接收到俞纯讯号的孟阙:“……”怎么弄得他也有些尴尬和紧张呢?一定是她将“姐姐”恐怖的氛围烘托到位了。
“咳,我和小俞在恋爱了。我向姐保证,我会对她好。”
“别,男人发誓要是管用,老天打什么雷?”俞潇看了眼儿子怀中的玩具和旁边的零食,无奈了,但还是绷着脸做出无情冷酷大家长的风范,软硬不吃地道。
孟阙讪了下,很快又从容温和地点头道:“这倒是,那,我可以和小俞签婚前协议,你们将要求写上去,我如果办不到,就告我。”
孟阙打小就明白一点:承诺如果不管用,那法律效力总能约束。
但他这话说出来,就叫俞潇炸毛了:“什么?婚前协议?你俩就谈婚论嫁了?俞纯,你回去最好是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孟阙:“……”大意了。
他朝俞纯递去一个“对不住了,你加油”的眼神,然后专心开车。
“就是打个比方。”尽管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为了安抚俞潇,还是这么解释着。
俞纯也忙澄清:“他想结,我也不一定答应呢,姐,你别听风就是雨,没影的事。”
俞潇这才一颗提起的心落了地:“这还差不多,你别昏了头,要是像我……”
话说一半,她猛地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看向身旁玩玩具的儿子,及时止住了话茬。
但团团却忽然抬起头来,小脸上满是乖巧:“像妈妈会怎样?会和爸爸吵架吗?小姨父,你不能学我爸爸,爸爸坏,他欺负妈妈,他是讨厌鬼,你要是学爸爸惹小姨哭,我就不要你当我姨父——”
小孩子这番话可谓是语出惊人,一下叫俞潇如遭雷击,她脸色煞白,手抖着,半晌才抱着团团,问:“团团,谁,谁教你的这些?没有的事,妈妈没有被欺负,你爸爸他只是和妈妈吵架,但他很爱你的。”
俞纯就知道对俞潇而言,前夫好坏不重要,但在儿子这里,对方至少还要保留个好父亲的形象,不能给小家伙带来负面影响。
“好,叔叔要是惹你小姨不高兴,团团呢,好好吃饭长个子和力气,到时候就揍叔叔。”孟阙怕气氛变了,便忙出声回应了团团。
团团点头,然后又伸手拍了拍俞潇的胳膊:“妈妈,没有人教我,是团团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爸爸说你们离婚,我班上的小朋友说了,离婚就是爸爸妈妈分开,小朋友只能跟一个,那我当然是跟着妈妈呀!
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不开心,会哭,妈妈和小姨一起的时候不会……那妈妈不和爸爸一块了,我陪着妈妈,我保护妈妈。”
“团团!”俞潇没想到这些话会从一个四岁半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她还在想着瞒着孩子父母分开这件事,却没意识到,孩子再小,也是知道父母感情好不好的。
而她的孩子,更是懂事得让人难过,他还小,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
他知道父母离婚了,还知道父母要争夺他,他更知道她的难过,他在用他稚嫩的方式安慰她。
俞潇抱着团团,却不敢哭,怕吓着孩子。
她死死地咬着唇,明明抱着紧,却不敢用力,唯恐弄疼了小家伙。
她眼圈泛红,内心却升起从未有过的勇气和孤注一掷也要成功的决心——
团团必须跟着她,她只要孩子,别的她都可以不要。只有团团,是她绝对不能让出去的。
到家时,因为路上堵车,团团睡着了,孟阙看俞潇情绪低落,便看了眼俞纯,然后主动将团团抱起来,送她们三个上楼。
“谢谢你,孟先生。”
等将团团弄到床上盖上被子,俞潇出门,站在走廊处,脸色苍白地和孟阙道了谢。
“别客气。”孟阙想了想,还是道,“说出来可能你会觉得我冷血无情,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团团的抚养权,父亲爱不爱他,他自己最清楚,我理解你想让他在一个有爱的环境里长大,但——
有个万无一失的主意,你听了别生气,如果介意,我们就不这么做,如果不介意,我们就当多条路。”
俞纯拉了拉他的袖子,心想:你还真是爱往枪口上撞啊。
孟阙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紧张。
他既然提了,就不怕承受俞潇的怒火,再说了,刚刚车上团团说的那番话,是让他此时想将提议俞潇的主要原因。
孩子并非一无所知,那何不放手一搏?
“你说吧,我分得清好赖,你也是为了官司能赢,我不会怪你。”俞潇此时很是冷静,她注视着孟阙,打算听听他的建议。
于是,孟阙便将让对方主动放弃竞争抚养权的提议说了出来。
末了,他看俞潇脸色不大好,还补充了一句:“只是说这样的话,是最有效又最保险的,当然,听着像是交易,有些冷血。”
“不,你说得对。”俞潇双手紧紧握成拳,在俞纯紧张关怀的注视下,她苦笑了声,同时却更为坚定地道,“离婚时不更像是谈不拢的交易吗?破产清算、争吵、互相指摘,走到今天这步,我没那么天真的想法了。团团是我的命,现在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