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纯手落下的瞬间,人便如炮仗似的,飞奔向苏严,而她召唤来的小鬼怪们,卷起孟阙和宴清就跑。
苏严见两只厉鬼被带走,神色一冷,便对俞纯带着强烈敌意:“你修的到底是什么邪门术法——护鬼、召鬼,年纪轻轻便走歪门邪道!今天,你放走他们,但你走不了了!”
说完,他手一动,被俞纯定住的瑞兽恢复自由,便要扑向俞纯。
俞纯唇角弯弯:“虽然它是你的保护兽,但它也是死物——忘了告诉你,我修的是,专治死物。”
她一个飞踢,苏严手臂抬起抵挡,而俞纯便趁机拿出乾坤袋,袋口一开,飞速念着咒,最后高声道:“收!”
但见刚还威风凛凛要喷火的瑞兽,立马被乾坤袋吸进去,在袋中剧烈挣扎了几下后,便安分了。
俞纯将袋口一勒,再塞进口袋里。
然后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苏严耸耸肩,笑容明媚而狡黠:“现在,走不走得了,可不是你说了算。”
她甩了甩刚一拳打太用力而发麻的手腕,扭了扭脖子,脚尖碾了几下地面,然后猛地一跃而起。
“小姑娘还是乖些得好。”熟料,却被苏严预判了一般,一个挡臂拦下了这一脚不说,还反手抓住她的脚腕,用力一折。苏严眼底漫开冷而碎的笑意,他唇角还带了点血迹,舌尖的疼痛提醒着他刚刚被一个小姑娘揍了的屈辱事实。
苏严活这么久,还从未丢过这样的脸,对他来说,这种屈辱,抹去才是正理。
放走厉鬼的玄门叛徒,他作为五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家主,废了她的本事,再审问出她的这些功法秘籍,是正确且合理的。
“顽劣的孩子只有打老实了,才会乖乖说实话,你说呢?”苏严说着,戒尺一扬,便要打在俞纯的脊背上。
俞纯脚上剧痛,她单脚站立,将另一只脚微微支起,以此来缓解疼痛。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她微微垂头,待苏严的戒尺落下的瞬间,她却倏然抬起头,眸子里迸射出狡黠的亮光。
“大叔,你话真的很多很崩你的气质啊!”
俞纯一道雷符劈在他周围,电闪雷鸣过后,她又冷又暴躁地吐槽着,然后站在原地,扔出所有攻击性的符纸。
苏严狼狈地闪避之后,看着烧焦的衣角,瞳孔微微一震,如此厉害的画符天师,还这么年轻,如果……
“他们是听你指使?我与你有何仇怨?”他隐去被俞纯冒犯的不悦,耐着性子询问道。
如果是弱者,他没必要放下身段问这话,但因为这女孩天赋极高,路子野得让人好奇到底师出何门,如果能学到她师门的精髓,或许,苏家就能稳坐上第一大家的位置。
还不能废掉,因为,他未必能将她完全制服。
那就只能智取。
俞纯单手背在身后,手指在微微颤栗,她快没力气了——还很饿。消耗太多体力不说,她的符也消耗得……快没了。
【有昵称的c:没事,对方不知道你没带足够的符,他明显也忌惮你的本事。鱼崽,开始忽悠吧。】
【呼啸而过的x:战术性打嘴炮吧,不然一会动真格的时候发现,你又没符又没力气还没救兵……】
俞纯:哎,那就只剩下我这在实力面前不值一提的惊天美貌了。
【导演m:好了好了知道你美,别臭美了,不然你可能真的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将自己美死了的女主:)】
【尊贵的A:我听懂了,顾着自恋,被位面npc一尺子打死是吧!】
俞纯:好了好了,你们差不多得了,我有分寸的(开玩笑,性命攸关的,能没有分寸吗)!
“没有仇怨,只是单纯地想和苏家家主切磋下。”不能让苏严知道孟阙和宴清的真实目的,将梁子算她头上,苏严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听了俞纯这话,苏严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眉头紧了紧,尺子也跟着握紧:“切磋?你师从何人?”
倏然,他眼神一厉:“莫非,你就是前阵子擅自与人做驱鬼交易,闹得血雨腥风的女天师?”
俞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然后嗤地笑了:“什么年代了,说话整这些文绉绉的。无门无派,野生野长的天才罢了。打你纯粹是我艺高人胆大,想在太岁头上动动土,摸摸老虎的脑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丫头和条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的,嘴里套不出一点有用的话。苏严眉心拧得更深,总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那个法阵,一只厉鬼驱动如此禁术……
“你和——”
“拜拜了大叔!长得美的就不熬通宵,先回家补觉了!后会有期我一定在我老家请你喝汤!”
俞纯趁苏严走神之际,手脚并用地已经在地上弄了个简单的迷阵,暂时拖住苏严,然后她自己则是单脚蹦着,转身就灵活地溜了。
是的,鱼姐是哪怕只能单只脚蹦跶,她也可以生龙活虎地离场的拽姐了(她自封的)。
【导演m:笑死,鱼崽是会明讽的,后会有期是在地府见吗?请的汤是孟婆汤吗?】
【有昵称的c:正解,你是了解她的。】
【尊贵的A:单脚跳立马回到搞笑女的画风。】
【搬砖b哥:给孩子打个赏吧,她都好久没收到我们的父爱母爱了。】
俞纯:-_-
算了,看在打赏的份上,她保持一会沉默好了。
“你,你站住!”苏严往前刚走了一步,就平地被绊倒,然后他站定,想往旁边挪一步,又平地摔了一跤。
这可真是见鬼了!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俞纯走远,而他就像是鬼打墙似的,站在原地不能动,一动就会被平地(也像是命运)绊倒。
可恶!他暗骂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情况就是这样,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你们行事低调些,除了别惊动其他几家,更别惊动政府,我们玄门不与官斗,牢记。”
对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苏严唇线抿紧:“嗯,没问清,但她养了两只道行深的厉鬼,应当是旁门左道,只是,画符的本事还是不小。”
挂完电话,苏严捏了捏眉心,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从遇到这一人两鬼开始,他就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们是冲他来的,那种扑面而来的敌意和杀气,宛如宿敌对上一般。
但愿,只是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