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眼底划过笑意,她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想把自己摘干净。
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他看着闵姜西问:“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哪里惹到你了?”闵姜西道:“江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秦家的家教,不可能再去你那里任职,不是待遇问题,而是先来后到的问题。还有,我私以为你更好说话,所以自内心的请你行个方便,我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教,也许在外人眼中,我的客户很特别,但在我眼里,这只是一份工作,我很努力才得到认可,我想在这行做下去,也
想在深城待下去。”她站在江东面前,微微扬着头,灯光同样照亮她的脸,她目光坚定而柔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东仿佛看到她的眼睛在光,他以为她委屈的快要哭了,可定睛一瞧,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明没有一滴眼泪。
短暂的沉默,江东开口,出声说:“你的感觉很对,我是比秦老二更好说话,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放心吧,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不会给你找麻烦。”
闵姜西闻言,内心一喜,果然不经意间的溜须拍马才最得人心。
本以为江东了善心,就此放过她,但他马上又补了一句:“这是我们第几次碰面?”
闵姜西藏着警惕,如实回道:“不算路上那回,应该是第三次。”
江东道:“不开玩笑,我跟你投缘,交个朋友吧。”
那那那,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就不地道了吧?
闵姜西心底警铃大作,疯狂拒绝,雇佣关系她都不想,更别说是朋友关系了,可偏偏江东一脸真诚,不是插科打诨,让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想不到。
她短暂迟疑,江东已经先一步出声:“我这人从不坑朋友,也很少主动跟人交朋友,别从其他人口中看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自己慢慢品。”
他已经把闵姜西的退路全部封死,逼得她出声回道:“好,只要你不嫌我没什么本事,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江东乐了,“不是帮了忙才能做朋友,而是做了朋友以后才帮忙。怎么样,我三观挺正的吧?”
闵姜西配合的点点头。
两人站在院子里的木棉树下,树上开满火红的花瓣,俊男美女,听不到谈话内容,还以为他们在谈情说爱。江东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通,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声:“你在哪?等下进来时小心点,要不直接遁走得了,我刚看到丁碧宁了,肯定不是老周请的,八成是他老婆那边请的
。”
江东面不改色,口吻淡淡的回道:“八百年前的老黄历,难道有她的地方我还去不了了?”
闵姜西听不见电话里的人说什么,直觉别墅里有跟江东不对付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秦佔,但是不大可能。
不多时江东挂断电话,看着她道:“进去吧,快开席了。”闵姜西跟江东一前一后进入别墅,今天到场的一共二三十人,分别是男主人的客人和主女人的客人,饭厅中摆放着一条西式长桌,众人都已就位,因为两人是最后进来的
,所以难免遭受一波群视。
江东是无所谓,闵姜西是装无所谓。她在长桌边搜寻熟面孔,程双抬手示意,闵姜西走过去,坐在程双跟冯婧筠之间。坐下之后闵姜西才觉,哪里是快开席,是所有人都等着她跟江东回来,不对,明确的
说是在等江东。
江东坐在男主人身旁,俨然地位不同,他不回来没法开席。
餐前先是男女主人各自讲话,无外乎是感谢各位朋友到场,希望今晚玩儿的愉快,江东很捧场,还一直在笑。
男主人道:“心情这么好,我有功啊。”
江东但笑不语,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仿佛尽在不言中。
别看桌上人只有这么多,但是心思各异,谈工作的,攀交情的,总之不虚此行。
闵姜西低声跟程双说话,问她谈的怎么样,程双回应,反问闵姜西,江东叫她出去干什么,有没有刁难她。在闵姜西斜对面坐着个身穿紫色一字领礼服的年轻女人,梳着中马尾,露出锁骨和脖颈处的吊坠,长得很白也挺漂浪,只是两颊处皆有陀红,她垂着视线,一个劲儿的在
喝酒。
放在桌旁的手机震动,有人给她微信,点开一看:“穿白衬衫那个就是闵江西,瞧她那德行,都不拿正眼看人,不知道在哪整得一张假脸。”
女人回道:“不认识,跟我没关系。”
另一边马上说:“你没看江东刚一来就奔她去了,还说是他妹妹,从来没听他有过妹妹,你知道吗?”
女人眼底说不上是怒是伤,很快打字回道:“他有个屁妹妹,别人名字里有个江,他就敢认。”
另一边说:“碧宁,江东这不故意在你面前秀恩爱呢嘛,看得我气死了。”
丁碧宁心口刺痛,面无表情的回道:“他爱找谁找谁。”
话虽如此,但丁碧宁早就看闵姜西不顺眼了,有些人注定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冤家。丁碧宁身边的女人是个拍网剧出身的小演员,最近傍上了一家影视公司的二老板,使尽浑身解数求人砸资源,刚刚接到一个二线导演的剧本,演女三号,整个人膨胀的不
行,已经把自己归到文化传媒圈子里。得知程双开了家文传公司,女人先是主动找话,结果聊着聊着就开始起刺儿,简直莫名其妙,程双一忍再忍,对方得寸进尺,闵姜西眼皮一掀,淡淡道:“您这种咖位的,
无双请不起。”
没想到闵姜西会突然开口,女人似笑非笑道:“我没有外界传得那么贵啦。”
闵姜西淡笑着说:“您拍戏都是按天算的,一晚六位数,我朋友新公司,小门小户,胃口没那么大,吃不下。”
前阵子有媒体曝出女人跟某老板滨海密会,酒店五天四夜,没开窗帘,随后她就接了个工作,折算下来,一晚十几二十万。闵姜西这话说的隐晦也直白,全看对方怎么想了,女人又不聋又不傻,岂会听不出话中讽刺,但她没敢马上戳穿,反倒是身旁的丁碧宁放下酒杯,拉着脸道:“说什么呢,
会不会说话?”她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抓到闵姜西的把柄,声音不仅没有放低,反而就是要给对方难堪。此话一出,长桌另一头,男主客人也都闻声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