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的时候何曼怡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儿姗姗来迟,瞥了眼丁恪所在的桌子,十人位都已坐满,竟然没有人给她留位子。
正面带尴尬,有人喊她,“二老板,这边。”
一个深城的同事拿起占座的包包,给了何曼怡一个台阶。
何曼怡转身坐到另一桌,左右都是熟面孔,她强装镇定,努力面不改色。
右边的人借着帮何曼怡倒饮料,低声说:“有些人真没眼力见,自己是哪个区的心里没数吗?硬往人身边凑合。”
何曼怡心知肚明,这话说的是倪欢。原本她以为丁恪喜欢闵姜西,谁料最近听到一个传闻,说是夜城区有个叫倪欢的,背地里跟丁恪走得很近,刚开始她还不信,直到亲眼看见丁恪跟倪欢之间的相处,要说
情敌看情敌,一看一个准儿,倪欢摆明了在勾搭丁恪。
关键是丁恪还有所回应。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半年多岂不是误把闵姜西当敌人了?
心底的恶气油然而生,何曼怡绷着脸,不是故意装高冷,而是无话可讲。
倪欢跟丁恪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从两人不经意的对话间就可见一斑,她时而呆萌时而聪慧,丁恪在逗她的同时又在捧着她,不明目张胆,但暗搓搓反而更证明有事儿。
闵姜西没办法拦着不让他们说话,也没办法安慰陆遇迟,谁料早上的提醒,这会儿就一语成谶,丁恪心里已经有人了。
职员聚餐,楚晋行没有参加,大家吃饭喝酒,很快就变得很随意,有人带头各桌窜着敬酒,还有一城区负责人带着手下的千杯不醉去别区‘打擂台’的,气氛很是热络。
丁恪是楚晋行面前的红人,树大招风,自然就成了活靶子,先是渝城区的一把带着二把来敬酒,随后是海城区,最后连夜城总部的也来了。
丁恪面对众人的轮番攻势,不免要揭竿起义,“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背地里约好了要把我放倒?”
夜城区一把道:“你平时是能者多劳,今儿是能者多喝,我们是来向你学习的,是不是不给面儿?”海城区一把说:“我就没他们这么不实在,我是羡慕嫉妒恨,你说你深城区才办多久,今年业绩还压我们海城一头,我不高兴,别人的面子你可以不给,我这边你必须给。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快要把丁恪逼上梁山,好些人都在看热闹,陆遇迟面无表情的听了半天,忽然站起身,“我替他喝。”
众人闻声望来,丁恪也看着陆遇迟。
渝城区的一把是个女人,不由得笑道:“丁总,介绍一下吧,这位少年英雄怎么称呼?”
丁恪笑说:“陆遇迟,我大学学弟。”
女人边笑边道:“还是学弟讲义气,你想替丁恪喝,那就不是一次一杯了,一次三杯,我们这么多人,你顶得住吗?”
陆遇迟面色平静,甚至废话都没有,直接伸手拿过女人手上的酒杯,一仰而尽。喝完,自己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三杯。
女人弯着眼睛说:“好酒量,够仗义。”
拍了拍丁恪的肩膀,她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陆遇迟不讲话,看向海城区的人,平静的面色之下,竟然隐藏着丝丝敌意。
他觉得对方就是故意来整丁恪的。
丁恪让陆遇迟坐下,要自己喝,陆遇迟上来倔劲儿,沉声说:“我替你喝。”
海城区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非要架拢着陆遇迟喝酒,陆遇迟真就一连又喝了三杯。
何曼怡身旁的人低声嘀咕,“这么想在大老板面前表现?”
闵姜西始终没拦着,她知道陆遇迟心里气儿不顺,拦也拦不住,场面反而更失控。
一两一杯的白酒,转眼间陆遇迟喝了六杯,海城区的人没辙,笑着对丁恪道:“你身边藏龙卧虎,我们服了。”
最后只剩下夜城区的两个负责人,他们不走寻常路,一把看了眼丁恪身旁的倪欢,开口道:“小倪,你替我们夜城总部敬丁总一杯。”
倪欢也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人,到底是帮自己的上司,还是帮丁恪,她必须要从中做个抉择,而这个抉择看似是一时游戏,实则关乎到未来的前途命运。
正当她陪笑为难之际,丁恪主动开口:“小倪是我师妹,师妹敬的酒,这个面子师兄一定要给。”
说着,他还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摆到了倪欢面前。
这算超级袒护了吧?
闵姜西虽不懂爱情,但她看得出好赖,丁恪如此护着倪欢……浴池心里该有多难受?
她几乎不敢用余光去看陆遇迟的脸。
倪欢起身,神色如常,“师兄,我敬你。”
丁恪是带着笑喝下去的。
夜城二把出声撺掇,“这杯是师妹敬师兄,作为下属,你不再敬上司一杯?”
倪欢看着丁恪,眼底是一闪而逝的为难,丁恪笑说:“是这么个理儿。”说着,又倒了第二杯。
等到第二杯下肚,夜城一把道:“小倪,再敬丁总一杯。”
倪欢看向男人,男人似笑非笑,“什么理由都没有,就看丁总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倪欢闻言,再次看向丁恪,她不开口,但是眼睛会讲话,从闵姜西和陆遇迟的角度,清楚看到她的委屈和求助。
丁恪面不改色,笑容不减,“当然给,别说是三杯,三十杯我都能喝,但我知道老李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夜城一把笑着道:“三十杯我可舍不得,喝坏了你的胃,我怕楚总给我开了。”
在众人的笑闹声中,倪欢一连敬了丁恪三杯酒,他一连喝了三杯酒,总算是把人给打走。
待到落座,倪欢马上给丁恪倒饮料,眼带担忧,“你没事儿吧?”
丁恪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侧脸偏右,看向一言不的陆遇迟,“小陆怎么样?”
陆遇迟脸色有些白,唇角微微一勾,淡笑着说:“没事儿。”
丁恪说:“下次别冲动,我软磨硬泡也不用喝那么多,你就是太实在了。”陆遇迟但笑不语,冷酒穿肠过,烈火灼真心,丁恪不会明白,他有多想保护倪欢,陆遇迟就有多想保护他,如果真能权衡利弊,那还叫什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