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九冲上去,紧紧地抱着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陆柏的脖子里一片血迹,沾红了他的白衬衫,陆小九眼眶都红了,“他们竟然动刑。”
“不碍事。”陆柏说,陆小九抿唇看着他,“你的手……”
陆柏的手指关节突起,一片通红,他微微一缩,淡淡说,“没事了。”
“这帮王八蛋。”
楚凛也匆匆来接他,他开车过来,看到陆柏的模样,恨不得拆了警局,陆柏比他们要冷静得多,“回家。”
小九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回家,玲姨站在门口微笑地等着他。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做过的事情,不用说对不起。”玲姨说,“妈相信你。”
陆柏一笑,只要他妈妈相信他,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放到一边,玲姨带着他去洗澡,上药,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楚凛有心彻查这个案子,玲姨说,“算了,不管是谁,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不要多生事端。”
“玲姨……”
“阿凛,吃饭。”陆柏说,楚凛触到他的眼神,福至心灵,点了点头,他们也不想让玲姨担心,然而,他知道陆柏的性格,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陆小九心里像是有一块疙瘩,为了救陆柏,她答应了陆咏要订婚,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结婚,从此后就不是自己能控制。
她早就清楚这件事,心里不免有点酸楚。
可是,她不后悔。
陆柏能出来,这就足够了。
玲姨说,“小九,这件事谢谢你,多亏你苦苦相劝,不然,阿柏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玲姨,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还有事,我先回家了。”
陆柏说,“我送你。”
“不用,送什么送,就一段路,你一身的伤,在家好好歇着吧。”
陆柏看着她离开,问玲姨,“是小九求相大人的?”
“她在家一直绝食,没看到她脸色很苍白吗?”楚凛说,“我以为都没办法,没想到峰回路转。”
玲姨淡淡一笑,给陆柏夹菜,吃过饭,她嘱咐他,“早点睡。”
“妈,我知道,晚安。”
楚凛跟着进来,“明摆着是窜通一气,故意想要整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明白了一件事。”陆柏说,“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你想要别人尊重你,惧怕你,就要拥有十足的资本和权力。”
楚凛说,“阿柏?”
“你放心,我没事。”
翌日,陆柏五点就起来,在训练房打了一个小时的沙包,他的身子骨还没完全好,却坚持打了一个小时,玲姨把早餐做好,倚在门口蹙眉看着他,微微叹息。
母子两人安静地吃饭,玲姨说,“在学校别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我知道,妈,你放心。”陆柏微微一笑。
玲姨心里闷闷地疼,摸了摸儿子的头,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陆柏一直不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孩子,她一直担心有一天陆柏会闯祸,他这么懂事的样子,玲姨看着更心疼。
陆柏三天没来学校,流言纷纷,之前说得有板有眼的l姓少年贩毒案矛头指向陆柏,现场搜出一万美金的事情也没瞒住。
在那场宴会上,只有陆柏会觉得一万美金是天文数字,也只有陆柏,需要靠这种方式来赚钱。
陆柏一踏进学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窃窃私语。
他一路走向教室,沉着脸,一言不。
“真看不出来他会这样的人,为了钱不要命了,胆子真大。”
“他和楚凛就是惹事精,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这件事真是太劲爆,我有一个亲戚当检察官,说这案子都尘埃落定,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保下来。”
“为了一万美金,真是穷疯了吗?”
“陆小九绝食三天,相大人当然要保他。”
“啧啧啧,咱们就没这种福气了,被第一公主看上,少奋斗三十年,犯罪都可以无罪释放,证据不足,我真是羡慕嫉妒啊。”
“少说风凉话。”
“靠女人能有什么出息。”
……
陆柏拳头握得死紧,呼吸粗重,十六岁的少年,尚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喜怒都在脸上,何况听到这种羞辱性的词语。
自卑的人,自尊心更大,更注重个人感受。
那些话,就像无数根刺,在他心里扎着。
他早就猜测到学校里不会有太好听的话,依然感受到来自同学的恶意。
他不是付涛,就算花心好色粗暴,他们敢怒不敢言,他是陆柏,一个无权无势的陆柏,从小到大保送军校大家都说仗着自己会投胎,当了烈士的子女,却把他的成绩,他的努力,视而不见。
楚凛踏进教室,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书包一摔,冲了上去,撸起袖子,拽着那人的领子,一拳头就砸过去,直接把人打落一颗牙齿。
“嘴巴大是吧,老子给你动个手术,不客气啊。”楚凛盛怒。
那嘴碎的同学被打得趴在地上,双眼通红,愤怒地看着楚凛,爬起来就想找楚凛打架,却被其他同学拦住,陆柏也过去抓着楚凛,“别闹。”
“大老爷们娘们唧唧的,在背后说长论短,有本事现在说一句试一试,说啊。”楚凛摆出了不肯善罢甘休的姿态,那名同学突然哇哇大哭。
于是,楚歌就被请到军校办公室了。
陆小九和天一一起来上学时,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楚凛也从办公室回来,无非是被训几句,说个对不起罢了,他很爽快地说了。
反正被打掉牙齿不是他,一句对不起,不痛不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