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侧妃听了这话不由抬眸,诧异的看了元太妃一眼,似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说又垂下了头。
元太妃皱眉,说道:“你想说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便是!”
元侧妃眼中一下子就湿润了,陪笑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太妃说王爷最近挺闲妾身听了诧异而已。昨儿亥时王爷去了玉琼殿坐了会儿,便说还有要紧事要忙就走了,臣妾以为王爷最近很忙呢!”
“你说什么!”元太妃脸色一冷,冷冷道:“你说他昨天亥时才去的玉琼殿?坐了会儿就走了?”
“嗯!”元侧妃看了元太妃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勉强笑道:“王爷或许是真忙,妾身又愚笨,不得王爷欢心,不能为王爷分忧解乏,每每想起,心中实在惭愧!”
元太妃胸膛急速起伏,袖中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半响,她方淡淡道:“你能这么想,可见对王爷有心!年下事情本就多,一切以王爷高兴要紧,王爷高兴怎样便依着他吧!好了,你去吧!”
“是,太妃!”元侧妃起身,忽又微笑道:“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天气寒凉多变,太妃多多保重身子,尤其一早一晚,千万别受凉了!”
元太妃脸色好看些,点头笑道:“嗯,你也一样,好好照顾韵儿!”
元侧妃笑着应了,告退而去。
虽然不能直白着说王爷对那狐媚子动了真心,给那狐媚子下个绊子总成吧?
这心里头的不满一点一点的积累多了,总有爆清算总账的一日!
元侧妃冷笑了笑,徐初盈,你想占了王妃的位置,又占了他的心,做梦!
这个世上,岂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
回到玉琼殿,元侧妃又笑盈盈的吩咐宋嬷嬷:“去跟大公子说一声,明儿让他跟我们一起去苍月山庄向他的母妃请安!跟他说清楚了,这是他父王的命令!跟薛氏也说一声,带着二小姐一块去!”
宋嬷嬷会意,笑着称是,便去了武英殿。
高绍远正在用早膳,用过早膳去元太妃那请安,然后就去外书房读书。每日皆是如此。
宋嬷嬷添油加醋、有意无意带偏的将话一传,高绍远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差点儿砸了手里的碗筷。
去给母妃请安?那女人算他什么母妃!
“大公子好歹别忘了,”宋嬷嬷低垂着眉目压根就没看见高绍远的神色,自顾自的恭声道:“昨儿晚上王爷特特交代过的,说这孝道要紧!万万不可疏忽了!”
“我知道了!”高绍远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气怒攻心之下,连早膳也不用了,高绍远怒气冲冲的出门,直奔福安殿。
“祖母,这几天师傅讲习正到要紧处,孙儿正听得用心呢,不想耽搁了!您能不能跟父王说一声,明日孙儿就不去苍月山庄了?反正,又不差孙儿一个……”
高绍远向元太妃请安的时候,无不委屈的闷闷求道。
元太妃心口又狠狠的闷了一口气,尽管她知道徐初盈算是高绍远兄妹的母亲,她病了他们理所应当去请安问候。
可心中先积了元侧妃那一番话,这会儿再听了高绍远的请求,更生出几分恼怒来。
想了想,却是温言道:“既是你父王的吩咐,你去便是。去见一面问候一声便先回来,也耽搁不了多久!你父王也是为了你好,你将来是要做世子、继承你父王爵位的,名声上可不能有了亏损!尤其是在这孝道上,知道吗?”
高绍远心里减了些许愤懑,却依然觉得不爽,道:“孙儿从不敢忘记孝道二字,对祖母、对父王、还有逝去的母妃,孙儿……”
“好了!”元太妃不觉怜意大起,柔声道:“你放心,有祖母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委屈了你!去吧!”
“是,孙儿听祖母的!”高绍远无奈,只得不情不愿的退下。
这晚,燕王果然没有再到庄子上,徐初盈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次日临近中午的时候,元侧妃却领着薛氏等来了,还有高绍远和高文韵、高文心姐妹。
徐初盈只得客客气气接待了一行人。
碍于身份和燕王威严,且又知这位王妃看着温柔和顺,对谁都客客气气笑意盈盈的,可若真把她给惹急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加上最爱挑事的宁美人又不在,因此众人客客气气的说着话,倒算得上其乐融融。
即便是心里别扭至极、怎么看徐初盈怎么不顺眼的高绍远,除了冷着一张脸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别的举动,倒也算是难得了。
徐初盈并不知这些人要来,午饭临时准备,多少有些仓促。
好在庄子上野味不少,鱼虾也极新鲜,众人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只高绍远没有吃饭,看了徐初盈一眼,在庄子上各处闲逛溜达了一回,便先行回府了。
元侧妃本来还以为能看一场热闹,不想高绍远竟然什么都没做,心中好生失望,暗道那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却不知,高绍远一回王府就去了元太妃那里。
一则去了庄子上回府理应向元太妃回禀一声,二则,他还有话要说呢!
“祖母,要不还是让——母妃回府来休养吧!孙儿的小厮与那庄子上守门的闲聊,竟听说,听说前天半夜里父王还去了庄子上……父王即便身体再好,也禁不住这样来回奔波啊!”
前天半夜里?也就是说,他声称自己很忙,从玉琼殿出来,便又出府出城去了?
元太妃心里顿时大怒,好容易忍住作。
“这是大人的事儿,你好好念你的书,别瞎操心!”元太妃忍了又忍才将那口怒气压了下去,冲高绍远温言笑道:“你父王前儿半夜去那,想必是有要紧事要办!与你母妃什么相干?小小年纪,这话可不许再说了!”
想了想又怕高绍远不懂她的意思,又含笑加了一句:“这事儿不许再跟人提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