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眨不眨望着她怀中的可可,揪着心默默的祈求,不要哭、不要哭!可可,你乖乖听娘的话,千万不要哭啊!
哪怕这会儿元太妃用再狠毒的言语骂她,她都听着、受着,如果她骂了自己心里会好受、会愿意放过可可的话!
燕王心里怒得不行,过去那些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母妃不会不知道,用不着他一一分辨!他也不敢分辨,不敢刺激她!
只是冷着脸,一言不。
元太妃冷笑道:“无话可说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她深深吸了口气,瞪着徐初盈阴森森道:“你的账,等会儿哀家再一笔一笔的跟你算!这会儿,哀家没工夫理会你!高枫和穆轻寒那两个贱人呢!叫他们滚过来!”
燕王、徐初盈心中大震,齐齐惊愕的看向元太妃:她怎么会知道!
他们的表情出卖了一切。
一看果然是瞒着自己,自己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背叛了自己这个当娘的!
元太妃心中悲凉得无以言喻,仿佛被扎上了一把尖刀,痛彻入骨,鲜血直流!
“你、你对得起我!”元太妃踉跄一步,盯着燕王恨声道:“高晏,你可真对得起我啊!”
燕王动了动唇,扶着徐初盈柔声低低道:“盈盈,去请父王和穆姑姑过来,你乖,快去。”
徐初盈看着他,红着湿漉漉的眼眶,动了动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放心!有爷在!”燕王紧紧捏了捏她的手。
徐初盈点点头,浑浑噩噩、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燕王看着元太妃,缓缓吐了口气轻轻道:“母妃,对不起!父王他来找我,是有原因的!等会儿见了父王,再说便是!我知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该骗你,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怕您知道了会伤心难过这才没说。既然您知道了,自然该让他见您。您答应我,别激动,好吗?父王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您还有我,母妃!”
元太妃脸色稍缓,随即又警惕起来,瞪着他厉声道:“你少在哀家面前耍花枪!哼,你最好别乱动,不然的话,哀家可不敢保证手会不会抖!”
说着饶有兴致的挑眉笑道:“高枫一无所有了?他来找你事出有因?不会是求你赏口饭吃、求你施舍一副棺材吧!”
听她把话说得这么刻薄,燕王心里头极其不舒服,却也不敢乱动,只得苦笑道:“父王还没说,等会儿他来了,母妃自己问他便是!”
燕王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元太妃这次来,目的不是看刚出生的孙子,而是冲着父王和穆姑姑来的!
他很想说一句既然已经去请父王和穆姑姑了,母妃能不能将可可还给自己,斟酌着,到底没敢说。
可可还是那么小、那么娇嫩娇弱的孩子,他不敢轻举妄动。
凌乱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很快,高枫便闪身进来,穆轻寒扶着徐初盈走在后。
元太妃有刹那的恍惚,眼前的男子,依然高大伟岸,依然目光灼灼,那种扑面而来的磊落阳刚的气势依然那么强烈明显。
只是,岁月所过,到底是留下了痕迹的。
他的脸上,已染上了风霜沧桑,鬓角,也微微的可见花白。
元太妃看着他,气血翻腾,心胸激荡,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恨吗?自然是恨的!痛彻心扉的恨!
她素来好强,自幼在姊妹中、亲戚朋友小姐妹中便努力做那最出色的一个,也得到了最多的称赞和夸奖,她怎么能够容许自己的亲事变成一场笑话?
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
还有他身后那个女人!那个贱人!勾引了她的丈夫,害她母子孤苦伶仃!害她生生叫人在背后嗤笑!
盯着穆轻寒,元太妃眼中那是真的恨不得喷出火、喷出刀子来!
“穆轻寒!你还有脸出现在哀家面前!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没死!”元太妃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模样,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上前生生咬下穆轻寒一块肉来生吞下去!
穆轻寒扶着徐初盈,看着她怀中的小可可,没敢说话。
“你给我住口!”高枫大怒,瞪着元太妃,“轻寒从没对不起你,为什么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你以为你是谁?谁稀罕看你那毒蛇样!”
元太妃气得脑门眩晕眼前黑,嘶声道:“高枫!我是你的王妃,是你的元配,你竟敢这样说我!”
“我心里承认的妻子,始终只有轻寒一个,你,省了!”高枫依然毫不客气,一字字锋利如刀,刺激得元太妃几欲狂。
“我哪里比不上她!我哪里不如她!”她又苦又恨瞪着高枫,颤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这是她一辈子的心结,已经拧结成魔!如果不能得到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哪怕死了,她也不能闭眼!
高枫有些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的很!难道我是那么浅薄的人吗?我喜欢的是轻寒,跟她比得上比不上你有什么关系?她怎样,我都喜欢!”
言下之意你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喜欢你!
元太妃险险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欺负人、更让人无可奈何狂疯也没用的话了!
他喜欢穆轻寒,只因为穆轻寒是穆轻寒!而不喜欢她,只因为她不是穆轻寒!
所以,他瞎了眼吗?她的好、她的优秀,他其实压根儿都不在乎!
“如果,如果没有她呢?”元太妃颤声问道,心里悬着最后一线希望。
高枫轻哼:“如果这世上没有轻寒,我娶谁都无所谓,只要是个女的,能给高家留一条血脉就成!你疯了还是怎的?怎么净说这些无聊的话!这个世上有轻寒,她是为我而生!而我,也只会要她一个!如果不是你再三耍弄心机,你我本是路人!你对不起我、对不起轻寒!”
元太妃又头晕目眩眼前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