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妃盯着坐在轮椅中的梅五郎,眸中泛过精光,冷冷肃然说道。
梅五郎神色依然淡然自若,神情温和,眸光平静,唇角似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听了元太妃的话,梅五郎神色依然没有什么波动,朝元太妃微微躬身弯腰,颔道:“是,太妃!请太妃放心,此事微臣定会办妥,不过——”
“不过什么?”元太妃最不喜欢有人和她讨价还价,闻言眸光立刻冷了两分。
梅五郎笑笑,道:“不过,如果有王印在手,一切将会变得简单许多。下边的人也会更加安心。”
元太妃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双眸炯炯盯着他道:“怎么?王爷离开的时候把王印留给你了?”
“自然没有!”梅五郎摇了摇头,淡淡道:“是留给了王妃。”
“她?”元太妃轻嗤冷笑,冷冷道:“他如今被那贱人迷了心窍,只怕将这整个燕地都给了那贱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一个印!”
“太妃,”梅五郎拱手道:“微臣斗胆,不如,让微臣去劝劝王妃?让她把印交出来。”
“你?”元太妃一挑眉,眸中虽有提防和狐疑,只不过梅五郎既然能够主动告知王印下落,又说了这话,或许是真有心投向自己。
若真是这样,倒省了自己许多事了!
也罢!就让他先去试一试吧!倒要看看他的本事如何,是否真心为自己办事!
“好,她这会儿在地牢中,你去吧!”元太妃淡淡道。
梅五郎微微一顿,眉心微蹙,似乎有点儿嫌弃地牢那地方太肮脏阴暗不太愿意去似的。
只是话已出口,也不好反悔,片刻方勉强点了点头说了声是,辞了元太妃,让人带路。
徐初盈和甘草、半夏等几人被押入地牢,才现苏嬷嬷、银屏等平日里与自己亲近的也已经在了。
不由心中苦笑,也是,元太妃怎么会放过她们呢!
“王妃娘娘!您怎么会——”
“王妃!”
苏嬷嬷等见徐初盈也被送了下来无不大惊,苏嬷嬷更是心疼不已。
元太妃,这也太心狠了些!
押送的人一离开,苏嬷嬷、徐姑姑等便上前扶着徐初盈,苏嬷嬷咬牙:“太妃这也太过了!这种地方怎么是王妃您来的!”
王妃是什么身份?她怎能如此折辱!
“奶娘!别说了!”徐初盈忙握住苏嬷嬷的手轻轻捏了捏轻轻叹息。
若非元太妃眼下还忙着要稳定局势、走后着,想必她连待在地牢都是一种奢望!只要可可好好的,便足够了。
徐姑姑亦道:“王妃宽心,无论怎样您是王妃,太妃绝不会轻易对您怎样!奴婢相信王爷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其实徐姑姑何尝不知元太妃的心狠手辣,但此刻徐初盈听了她这话,想到燕王,心里依然好受了些,点了点头笑着道:“对,咱们都别慌了,王爷一定会回来救咱们的!”
不过一个时辰,梅五郎便被人推着来了。
徐初盈等见了他,俱是一怔。
梅五郎屏退伺候的下人,朝徐初盈拱了拱手微微弯腰,笑着施礼:“王妃!”
甘草、半夏等几个丫头见状不由得冷冷瞪了梅五郎一眼:王妃都落到这等地步了,身为臣子,还笑得出来!
平日里觉得他一个坐轮椅的,亦能风姿翩翩,风度着实优雅迷人,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男人都要好得多,此刻她们只想将他的轮椅掀翻,看他跌个狗啃泥是不是也同样这么风姿翩翩!
“梅先生!”徐初盈也不知梅五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上前隔着栅栏冲他客气点了点头。
“叨扰王妃了!”梅五郎的客气和风度让众人恨不得暴揍他一顿,无不怒目相向。
梅五郎却似未见一般,依然客客气气的微笑道:“微臣有几句话想与王妃单独说说,王妃能不能让她们退到墙角转过身去?”
“小人!”
徐初盈眸光沉静看了他一眼,却是点了点头:“可以。”
说毕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你们都退下,转过身去。”
“王妃,这种墙头草您何必理会他!看这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半夏忿忿怒声道。
“住口!”徐初盈眸光微凛,声音也染上了两分冷肃:“退下!”
“是,王妃!不过,半夏这话虽激愤了些,却也有理,若不是什么好话,王妃大可不要听!”徐姑姑亦应了一声,拉着众人后退。
眼看所有人都转了过去,梅五郎一边微笑着道:“让王妃受苦了,太妃娘娘想必是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自然便会放王妃出去的!王妃稍安勿躁,且耐心在这儿待两日!”一边暗暗朝徐初盈打了个手势。
徐初盈便知多半有人在墙角拐弯处偷听,不过,她也不敢就完全信任了梅五郎,淡淡笑着回道:“梅先生说的是,我也等着太妃消气呢!”
梅五郎轻轻将一个瓷瓶和香囊扔在栅栏内徐初盈跟前的稻草上,一边笑道:“其实眼下就有个好机会,只要王妃肯配合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的气必定会消的!”
徐初盈看了他一眼,脚下轻动,一边拨弄稻草将东西盖住,一边笑问道:“哦?还有这等好事?请梅先生赐教!”
梅五郎便微笑道:“王爷离开的时候,定然又将王印交给了王妃吧?只要王妃将王印交出来,太妃定会对王妃另眼相看的!”
“你说什么!”徐初盈徒然变色,瞪着梅五郎厉声道:“是你告诉太妃的!”
“王妃息怒,”梅五郎依然不温不火,淡淡道:“如今那印留在王妃手中横竖也无用处,王妃何必又非要固执呢!即便微臣不说,太妃娘娘迟早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你!”
“王妃娘娘,想想小公子吧!”梅五郎又加了一句,向徐初盈使了个眼色,慢慢启唇,无声告诉她,他会设法关注小公子。
徐初盈听到“小公子”三个字心便是狠狠一揪,痛得心上仿佛被狠狠的挖了一块,双手紧紧扶着栅栏,才没有跌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