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徐初盈收手避过,愤愤道:“今日天气真不错,适合游园听琴,皇上正好放松放松,跑到臣妾这儿做什么?岂非辜负了大好韶光!”
高晏啼笑皆非,笑道:“盈盈这是喝醋了?”
徐初盈见他还笑得出来,顿时气结,更觉委屈,眼眶一下子又红了,想要说什么,又怕一开口便带着哭腔,便忍着没说。
高晏轻叹,上前扶着她双肩,她用力挣,他更用力,“盈盈,那是个误会,朕听到那琴声实在难听得很,便过去叫她不要弹了,不是盈盈想的那样!”
徐初盈轻哼,冷笑道:“原来是琴声难听所以皇上过去阻止啊!那要是好听,皇上是不是就该坐下慢慢欣赏了?然后顺便把人带回乾清宫去!”
“你胡搅蛮缠什么!”高晏无奈道:“别挑朕的字眼,你该知道朕分明不是这个意思!盈盈就这么不相信朕吗?你这可不明智啊,这可不是一步一步的把朕给推远了?盈盈,你就不怕你真的把朕给推远了后悔吗!”
“你、你给我滚!”徐初盈听了这话更加伤心气苦,一个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含泪哭道:“你这话是真心话试探我是吗!那你错了主意,大可不必试探!你是皇上,想走多远便走多远,跟我推不推没有关系!即日你便广纳后宫,我也绝不会多言半个字!”
说着扭过脸不停拭泪,偏偏腰身挺得笔直,倔强之极。
“盈盈!”高晏脸色一变,也不禁有几分来气,他明明说的是玩笑话,她就这么不在乎他吗?
徐初盈抬脚便走,瞧也不愿再瞧他一眼。
高晏一急,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盈盈!”
徐初盈回头看了他一眼,咬牙道:“放手!”
高晏沉声道:“朕收回刚才的话,那不是试探,是朕说错话了!盈盈,朕如何会瞧得上一个小宫女呢,长得一般,身材也不好,弹琴也不如盈盈——”
徐初盈冷笑,冷冷道:“是啊,皇上的要求当然非同寻常了!要长得貌美、身材一流、琴技绝佳,那才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啊!”
高晏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皱眉道:“盈盈怎么又挑朕的字眼了!不是在说那小宫女吗,怎么又扯到别的去了!”
徐初盈冷笑道:“皇上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先前明明说的是请封贞节牌坊那妇人,你却攀扯臣妾说什么改嫁!那不是挑字眼胡搅蛮缠是什么?原来皇上做得,臣妾做不得!”
高晏:“……”那该死的贞节牌坊!
“那件事再别提了!盈盈既然不愿意下懿旨,此事就此作罢,今后再有请立牌坊的折子朕一律留中不,如何?”
徐初盈一愣,没想到莫名其妙又说到了那上边去,轻轻一哼,没有做声。
态度却较之之前软和了不少。
高晏见状哪儿还有不明白这是转机?忙将人揽入怀中,不顾她半推半就的挣扎紧紧揽着先亲了两下,义愤填膺的道:“那妇人真是可怜之极,新婚里没了丈夫,为了那么一块冷冰冰的牌坊生生被迫熬了一辈子,这种没人性的事朕不下旨申斥便算好的了,还想嘉奖,简直岂有此理!”
徐初盈“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笑,一笑就等于破了功岂不是输了气势了。
她抬眸睨他一眼,道:“皇上这话是真话,还是反讽呢?”
高晏笑道:“朕什么时候在盈盈面前说话不是正儿八经的好好说?什么时候来什么阴阳怪气的反讽呢?好盈盈,你说的对,是朕之前想左了!咱们为这个闹别扭也闹够了,再闹下去该叫人笑话了!你说是不是?”
徐初盈心里好笑,便道:“我本来没想闹,是你胡搅蛮缠!”
说着又有几分难过起来,水眸润润的看着他道:“你居然冤枉我什么改嫁!我几时有过改嫁的心了?”
“盈盈——”
徐初盈抬手轻轻掩住了高晏的嘴,轻轻说道:“咱们与那妇人夫妻根本不是同一回事,他们新婚不到一月,无儿无女,并无感情基础,你我同生共死数十载,儿女双全,如何能相提并论!那女子那般凄凉孤独熬一辈子,皇上不觉残忍吗!”
顿了顿,她又道:“臣妾说一句最最不该说的,倘若万一将来咱们的小凤凰也是这么着,皇上难道便让她孤零零苦守一辈子不成!”
“不行!那怎么可能!”高晏心头一紧,想也没想便脱口反对。
他的宝贝女儿当然要找个爱她疼她的夫婿,然后陪她一辈子开开心心、幸福美满的生活,他怎么会容许她孤零零苦熬一辈子呢!
话说出口,高晏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徐初盈的肩臂,轻叹道:“此事,的确是朕想岔了!”
有些事情,只有生在自己身上,才会感同身受!徐初盈所言那种可能性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光是想想,高晏都觉得难以忍受,倘若真的生了,岂不要肝肠寸断?不,他是绝对不可能任由生的!
徐初盈一挑眉,笑道:“你知道就好,省得同我胡搅蛮缠!哼,改嫁,哼!”
“盈盈!”高晏有些讪讪,搂着她低头狂亲,亲得她气息紊乱身子酥软才算作罢,拥着她柔声道:“朕的盈盈不会的!朕和盈盈都会长命百岁,朕会陪着盈盈!”
这个话题不讨喜,徐初盈一笑遂不再言,便道:“那弹琴的宫女是怎么回事?皇上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高晏想也没想便道:“朕根本不认识她,弹琴弹得那样难听,简直污了朕的耳朵!朕不想听才过去制止!没想到一转头便看到盈盈了!”
他紧紧的搂着徐初盈,陪笑道:“好盈盈,心肝,朕心里只有盈盈,盈盈知的,对吗!”
徐初盈心里一软,不觉往他身上靠了靠,揽着他的腰柔声道:“皇上,以后我们不要再闹别扭了好不好?你看,这才两天呢,宫里头便不知多少人生出不该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