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晋,事已至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宁氏矜持的开口,看着宁晋。
自古女儿家送上门的只会遭人鄙视轻视,只有男方家亲自开口求的才矜贵有体面。
虽然乔锦珠和宁晋已经那样了,可是宁氏还是要宁晋先开口。
宁晋身子僵了僵,艰难的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乔老爷和宁氏迅速的又低了头,轻轻道:“事已至此,侄儿愿意负责!这件事都是侄儿的错,是侄儿该死!还请姑母和姑丈不要怪表妹,要怪就怪侄儿吧!”
宁晋说着起身,冲乔老爷和宁氏拱手深深的弯腰施礼。
乔老爷见他态度良好,说的话也中听,是个有担当、肯负责的,一颗心也放了大半。
却轻哼道:“你一句话说的轻巧,可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旦传了出去,锦珠就算嫁到了你们家也体面全无,我可不想我的女儿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宁晋忙道:“此事还请姑丈、姑母费心,令府中上下禁口,侄儿这就修书一封请父母遣媒人前来提亲,此事无论对谁,侄儿定然不会透露半个字!”
“老爷,阿晋有这份心,可见是个君子了!此事,便这么着了吧!”宁氏对宁晋的态度十分满意,同时也有几分暗暗的得意起来,觉得这个女婿真是太善解人意、真是对自己的女儿太好了!
乔老爷没好气瞅了她一眼,心道除了这么着还能怎么着!她还好意思得意,这可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了出去,真正什么老脸都丢尽了!
只愿宁晋这一去一举得中,如此锦珠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料想也无人敢多说闲话,否则——
“那就如此吧!你们先把亲事定下,等你考了试回来,便择日成亲!”乔老爷叹道。
女儿已非完璧之身,如果不是宁晋还要去参加乡试,而眼下成亲时间显然已经赶不及,否则,乔老爷非得让他们这就准备成亲不可。
如今这种状况,拖得越久,对自己的女儿越有害!
做最不好的打算,万一哪天她肚子大起来,那可真是要命了!
“是,姑丈,就依您所言!”宁晋没有半点儿异议和勉强,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宁氏揪着的心算是彻底的放开了,一时神清气爽,反而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笑着打圆场道:“事情已经说好那便好了,老爷,这也是一桩喜事呀!阿晋啊,没什么事了你这就回去修书吧!”
“是,”宁晋起身,拱手弯腰道:“姑丈、姑母,侄儿先告退了!”
乔老爷瞪了宁氏一眼,冷哼道:“把锦珠那个死丫头给我看好了!你教的好女儿!”说毕愤愤拂袖而去。
喜事?他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喜事!
两家原本就没有结亲的意思,宁晋到府上住了一阵,眼看要参加乡试却冷不丁修书回去要求父母遣媒人前来提亲,小舅子夫妇岂有不生疑纳闷的?
没准还认定自家攀附呢,心里头能情愿就怪了!
若真因此而不满,将来锦珠进了门能有好日子过吗?
宁氏顿时也扫兴,气得恼道:“我教出的女儿怎么了?这件事难不成是锦珠的错吗!又不是锦珠不检点!”
宁晋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进了书房,将门关上,坐在书桌前,呵呵的低笑起来,志得意满,神情得意,眼中满满都是得逞的笑意。
他虽然有了个秀才的头衔,可是也仅仅就是个秀才而已!
除了这个秀才的头衔让他能够在乔家获得包括乔老爷在内的上下一致的客气对待,他家里比起乔家来,那还是穷得太多了!
想他小的时候,家里头只有二十多亩不好不坏的土地,一年到头只能够裁剪两套普通的新衣服。比起更贫苦的人家,他们家也只能算是温饱!
后来多亏了姑母照应,尤其是姑母当了乔府的主母之后,家里的生活才一下子有了极大的改善!
举人有多难考他心知肚明,自己有没有本事能够考得上举人他更加心知肚明。这一次,除非天上下红雨、除非太阳从西边升上来,否则他是一定不可能考中的!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昨天晚上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
如此成就了好事,这次权当省会一游吧,考完了就回来娶媳妇!锦珠表妹是姑母的亲生女儿,这陪嫁肯定少不了!
加上姑丈没有儿子,这份偌大的产业没准将来会怎样呢,别说全部了,就算一半落到自己手里,将来这一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宁晋越想越是自得,修书回家写得分外的情真意切。
再说乔锦珠,自早上现自己和宁晋生了这档子事情之后,便一直哭一直哭,谁劝都不行。
红袖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请宁氏。
宁氏并没怎么当一回事儿,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便同红袖往玉堂轩去。
女儿家嘛,脸皮薄,生了这种事情她会哭这很正常。不过,等她知道事情已经完美解决,自然也就好了。
可令宁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来到玉堂轩,将事情解决之道一五一十的向乔锦珠说明之后,乔锦珠呆了呆,变色尖叫道:“娘你说什么!让我嫁给表哥!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紧接着,更加大声的痛哭了起来!
宁氏被她的反应弄得心中大怒,一时恨上心来不由得在她背上拍了两下恼道:“死丫头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态度!你表哥马上就要是举人了,没准儿明年还能中个进士呢!你嫁给他就是官夫人,说起来还是你高攀了!还在这儿给我拿什么乔、哭什么哭!”
乔锦珠伏在床上呜呜的哭,满脸是泪的道:“反正我嫁给他!我就是不要嫁给他!什么官夫人,八字还没一撇呢!落魄秀才多的是!”
“你给我住口!”宁氏气得脸都白了,又恨又尴尬,亲生女儿瞧不起自己的娘家侄儿,这活生生就是在打她的脸,她怎么能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