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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来上了犊车,令霍丘直奔平康坊南曲,等他们赶到平康坊,已是日暮时分,承天门的鼓声远远传来,各坊正依次关闭坊门。
滕玉意来前就做了准备,摸出腰牌给武侯看了看,顺利进了坊。
平康坊果然不负盛名,这才刚入夜,伎馆门前就挂上了流光溢彩的灯笼,胡姬们为了招揽客人,大肆在门前迎送,街上随处可见前来寻欢的官吏和书生,放浪的笑声不绝于耳。
滕玉意坐在车内往外看,渐觉眼花缭乱,干脆拿出绍棠给她的地图,在车里指引霍丘,犊车七拐八弯绕过街区,终于到了一家高阔酒楼门口,霍丘在外说:“小姐,到了。”
滕玉意轻轻一掸罽袍,掀帘下了车。
眼前这座妓馆别具一格,光前楼就有三层高,门口停满了钿车朱鞅,出入皆为绮罗绕身的贵人。
滕玉意站在门前环顾一圈,暗叹这大概是平康坊最富丽堂皇的一座妓馆了,吩咐春绒和碧螺在车上等着,自己带着霍丘往里走,哪知从楼里蹿出个中年妇人,一下子挡在了他们面前。
这妇人额上贴着翠钿,大概是看出滕玉意是个女子,笑眯眯不肯放行:“公子请留步,我们彩凤楼可不招待你这样的客人。”
滕玉意置若罔闻,继续往内走,妇人面色微变:“公子”
话音未落,妇人眼前忽然多了一锭金灿灿的东西,滕玉意两指之间夹了一块金子,似笑非笑看着她:“招待不招待?”
“招待!招待!”妇人眼睛发亮,这份量足可以在东市盘下一爿铺子,平日这地方虽然往来无白丁,但出手就这么豪气的可不多见。她喜不自胜收下金锭,回身引着滕玉意往里走:“公子随我来。”
滕玉意跟在妇人后头,边走边打量四周,厢房里竹声不绝于耳,客人们在席上酒食征逐,小道士说来此除祟,但眼下楼内楼外歌舞升平的,哪像藏着邪魔外道。
一径上到二楼,别说没看到蔺承佑,连绝圣和弃智也不见人影。
滕玉意问那妇人:“娘子,今晚可有道士来此?”
妇人用团扇掩住嘴笑道:“公子说笑了,我们彩凤楼是出了名的温柔富贵乡,怎会有道士来此处?”
说着将滕玉意主仆引到二楼靠窗的一间厢房,热络地自我介绍:“奴家叫萼姬,公子要饮什么酒、要看什么样的美人,自管吩咐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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