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这道声音落下,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他们再次被团团围住。
燕北倾停下脚步,面上就带了丝嘲讽。
然后,她悠然转身,看向站在三米之外的男人。只见他一身深紫色官服,头戴着乌纱,脚踏着织锦玄黑云履。
倒是十分体面。
在燕北倾打量左良弼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燕北倾。
左良弼惊于燕北倾的美貌,还有她与燕静姝有几分相似之处。
随即,察觉到燕北倾唇角那抹嘲讽与森然,左良弼瞬间变了脸色:“你可知擅闯朝廷命官府邸,此乃重罪!敢公然在本府持剑行凶,更是胆大包天!”
同时,左府管家让人速速将温姨娘和邹靖扶起,退在一旁。
听得左良弼的话,燕北倾轻笑了下,没有说话,只转首,眼神示意的看了眼高弈。
高弈神情严肃的点头,拔剑出鞘,将利剑抛向燕北倾。
燕北倾身子在半空中凌空一翻,稳稳的接住利剑,一瞬间,一股异常强悍的气息在院中蔓延开来。
那清冽的剑光,划向了站守在左良弼身边的几名随从。
“啊——”
“啊——”
连续几人直接吐血倒地不起。
动作,狠绝犀利。
其余人见了,纷纷傻眼了,长剑握在手里不住的颤抖,脚步不由得往后退。
燕北倾翻身一跃,轻盈地落回了原地。
她旋转过身,目光从左良弼身上划过,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道:“像这样吗?”
早在燕北倾出剑时,左良弼就傻愣在了原地。
这会儿听得燕北倾近乎挑衅的话,左良弼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勃然大怒。
“放肆!”
左良弼一咬牙,扬声怒道:“公然在本官面前重伤家奴,你该当何罪?”
“左大人这是要跟我讲法吗?好,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燕北倾手中的长剑在她手中划了剑花,加深了唇角的笑意,“你身为朝廷命官,纵容小妾谋害妻女。此等恶行,不知左大人又准备如何处置温氏?哦,对了,左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就算不是共犯,也有包庇之嫌了。”
左良弼盯着燕北倾,脸色变了几变,狠狠地瞪着她。
“你到底是谁?”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
从燕北倾的话听出,她对他了解甚多,可她是什么身份他竟是一无所知。
这样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太令人不安。
说完,左良弼眸光一凛,面色越发难看起来,盯着燕北倾那张与燕静姝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有些迟疑与不确定的道:“你,你是燕家的人?……二妹燕青凌?”
燕静姝虽早已与燕家决裂,可对燕家的子女他早前也曾有所了解,后来也偶有听燕静姝提过。
在他看来,除了燕青凌,左良弼实在想不出燕家还有谁有这等身手和气魄。
燕青凌?
听得这个名字,燕北倾脸色顿时一寒。
不待燕北倾开口,高弈率先向前一步,抢话道:“什么狗屁燕青凌!站在你身前的这位是燕府的三小姐,燕北倾!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下次若是再认错,老子直接宰了你!”
左良弼先是一愣,燕北倾?!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哦,对了,燕静姝一直就不相信她死了,说死不见尸!
前些年,每每提起这位三小姐,燕静姝就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已,惹得他心烦不耐。
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真的还活着。
而且,还活着这般恣意!
而后听得高弈后半段话,左良弼顿时浮现一抹苍白,胸口气血上涌,恼怒道:“混账东西……”
他竟敢当着下人的面,如此令他难堪!
实在可恶至极!
可,最后一个字音还没有落下,燕北倾一个闪身,人就到了他跟前,直接给了左良弼一耳光。
左良弼身形猛地倒退几步,被管家扶住方才险险稳住了脚步,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大人!你怎么样?”
管家疾呼,说罢,抬头看向燕北倾,努力的笑着说道:“三小姐,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又何必要动手呢?”
燕北倾扫了眼那些手持长剑的家仆,冷哼一声,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管家暗自抹了把冷汗,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做做样子,可没真正动手。
“三小姐,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你这般委实是很不妥。而且,夫人是三小姐的大姐,三小姐这样对大人,岂不是也打了夫人的脸?”
管家这话,只差点没直接说,左良弼就算有哪里不好,也是燕静姝嫁的人。
“管家你实在是多虑了。”
燕北倾冷哼声道:“今天我出现在这左府,就是为了替大姐出气的。”
她淡淡的视线瞟向肿了脸,这会儿仍心有不愤的盯着她的左良弼,说道:“左良弼,你想怎么宠着温氏,我管不着,但你不该伤害了大姐!”
“大姐为了你的那些事,我不想多说。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跟大姐的夫妻缘分也到此为止了。但大姐在左家辛劳十载,该给她的一分也不能少。”
“你你是什么意思?”左良弼瞳孔睁大,不可思议的道。
“意思就是我要那一纸休书,从此你我恩断义绝。”燕静姝从另一边走来,盯着左良弼说道。
距离上一次看到左良弼,已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
燕静姝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他,她还会心痛,还有些不甘。
可,他不值得她眷念。
燕北倾转头看向燕静姝,见她看着左良弼,一字一句,神情坚定的道:“还有,两个孩子我会带走。”
“大姐,现在不是要他休你,而是你休他。”燕北倾接过话说道。
凭什么,决定权要交到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手中?
“笑话!自古以来,只有男人休妻的,可没听过有女子休夫的。”左良弼说道。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好了。还有,刚刚我说的,左府的所有产业和店铺,该给大姐的一点都不能少。”
燕北倾淡淡的说道,气得左良弼面部开始抽搐。
说完,她转头看向燕静姝,后者朝她轻笑了笑,表示赞同她的说辞。没了男人,至少还有产业家当傍身,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艰难。
燕北倾往后看了眼,并未看见硕硕和果果,她微蹙问道:“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