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燕北倾暗自摇了摇头,想他做什么?
庸人自扰之。
起身,吩咐了弄月一声,回到床上休憩。
按照邢孟瑶离开前说的话,既然是在明日午时前安排妥当,那势必会在午时前,温氏便会派人通知她关于硕硕和果果之事。
如此,燕北倾决定今晚先好生休息,明天一早再动手。
先温氏一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夜的时间,飞掠而过。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燕北倾整装完毕,准备出发时,就见高弈满身疲倦的敲门进来:“小将军,我都查清楚了。那瑶侧妃就是邢孟瑶,靖州邢家三姑娘,三皇子宇文烨的侧妃。”
高弈一说完,燕北倾就明白了。
换言之,邢孟瑶对她下手,是为了邢家出气,为了刑文聪报仇了。
燕北倾轻笑起来,笑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有些讽刺:“为了一个刑文聪如此针对我,这邢孟瑶有些不分轻重了。”
高弈冷哼一声:“敢动小将军,我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燕北倾轻点点头,以表赞同。
看见高弈眼底的疲倦和满身的风尘,她说道:“为了查清楚邢孟瑶的身份,你奔波辛劳了一整宿,吃了饭就回房去,好好睡一觉。”
“小将军呢?这是要准备出去?”高弈这才发现燕北倾一身青黛色的劲装,眉宇间神采飞扬。
高弈根本不需要燕北倾回答,自问自答道:“我陪小将军一起去。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燕北倾瞧了瞧他那摸样,微微皱了皱眉,道:“放心吧,具体事情我已经跟弄月交代了。你先休息,晚些时间跟弄月一起来与我接应。”
高弈正要开口却被燕北倾打断,态度坚决:“这是命令!既然你还管我叫一声小将军,军令不可违!”
军令,如山。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是刻在军人骨子里的铁律!
高弈顿时挺直了背脊,大声应道:“是!末将听令!”
燕北倾轻嗯一声,说道:“去休息吧。”
高弈看了燕北倾一眼,仍有些不放心的道:“小将军,你多加小心。”
见燕北倾点头后,高弈方才转身关门离开。
此时,天色已渐渐亮了,时候已不早。燕北倾不再耽搁,匆匆地出了客栈。
在左府对面的巷子里,燕北倾与弄月碰头了。
“温氏从昨天下午回了左府,她就再没出去过,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弄月向燕北倾汇报情况,说到这里,她便皱了眉头,道:“还有那邹靖,昨晚乔装易容一番,出了左府,绕着城中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左府,什么也没做。小姐,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末了,弄月说出心中的担忧。
燕北倾站在墙边,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左府,微微眯了眯眼,深邃的眸底泛起了幽幽的光泽。
半响,她说道:“无妨。你先回去休息,现在到午时还有两个时辰。我们按原计划行事,若有意外,以信号弹联系。”
弄月想了想,道:“好。小姐你小心。”
待弄月离开,燕北倾就倚靠在墙边,清亮的双眼盯着左府的方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直到巳时一刻,温氏方才从左府走出,邹靖紧跟在她的身后。
马车适时地停在大门前,邹靖很自然的向前,伸手,殷勤地扶着温氏上了马车。
同时,邹靖神情戒备地朝四面八方扫了眼,没发现什么,便挥鞭策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马车,穿过东门的大街,直接出了东门。
出了东门,再往前走了五里路,方才在一处破旧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院子里,光秃秃空荡荡的,门前结了很多的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邹靖凌空一跃,落在了院子里。
他冷眼看了眼四周,往后院走去。
整个院子到处都是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邹靖没有乱走动,一一避开。
到了东厢房,他轻轻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很是简单,只有两把椅子,一个桌子,都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落在地上,斑斑驳驳的,别有一番风景。
可,落在地上的那两道晃动的小小人影,表露了这房间的不同和诡异之处。
邹靖仰头,看着挂在悬梁上的两个小人儿,笑了笑,然后从角落里提出一桶水,毫不犹豫的泼在了左硕左果的身上。
两人猛地一激灵,缓缓睁开了眼。
两人嘴里都塞了棉布,看着站在房中的邹靖,布满红丝的眼里瞬时被惶恐之色取代,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邹靖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浓烈,说的话也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大少爷,大小姐,你们今天挂在这里,不要怪温姨娘,要怪就怪夫人不识抬举。”
他顿了下,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继续说道:“哦,对了。不知道该说你们倒霉,还是幸运,燕家那位三小姐,哦,也就是你们的三姨娘,一会儿就来救你们了。”
“只是可惜啊,她不知道你们就是我们用来对付她的一个诱饵。温姨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她把你们救走呢?”
“是吗?”
他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下,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邹靖浑身倏地一僵,房间的门突然被踹开,本就已经破旧的门,摇了几下倒在了地上,溅起无数的灰尘。
邹靖猛地转身。
燕北倾押着温氏从破烂的门板上踩过,嘎吱作响。
她的虎口掐住温氏的脖颈上,那细长的脖子,好似只要一用力,就会被咔嚓折断。
“放了温姨娘!”邹靖怒道。
燕北倾轻哼一声,抬眼扫向那挂在悬梁上的小人儿,只见他们衣衫褴褛,手腕处红肿不堪,脸色惨白,她神色一凛,厉声道:“先放了硕硕和果果。从院子内外的灰尘和蜘蛛网来看,你们身边没有其他人。”
邹靖皱紧了眉头,却没有动。
目光,落在温氏的身上。
温氏梗着脖子,面色因被掐着而变得涨红,虽是如此,却脸上并无丝毫的惧意,反而有些张狂的嘶哑出声道:
“燕北倾,你以为你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一路跟踪我们,还挟持了我,就占据上风了吗?哈哈哈……你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这一切,都是为了引你至此,来一个瓮中之鳖,让你有来无回。”
话落,房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整个房间内外就被团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