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燕振辉又是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呵斥道:“你怕是疯了!你一个姑娘,要这侯爷爵位又有何用?这侯府的小世子现在是你弟弟燕瑾,你就别惦记了!”
燕瑾?
哦……是了,她有个弟弟。
她到军营的第二年,文姨娘就生了燕瑾。
这个文姨娘,在她刚进燕府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相貌秀丽,有着江南女子独有的钟灵毓秀,清秀婉约。
至于内里嘛……就很难说了……
就好像那燕滢滢,瞧着不也挺好一人?可实际呢,白莲花一朵。
对于燕振辉说的话,燕北倾心中了然,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怎么就不能惦记?你不要忘了,这侯府的一切都是我用性命换来的,理应由我世袭!
他燕瑾何德何能?除了他是男儿之身,他又有何能耐执掌这侯府?”
“历来的传统便是如此,就算你心中不服也没法改变。还有,不要诋毁你弟弟。”末了,燕振辉还不要警告一句。
燕北倾冷笑,不过说那么一句,他就接受不了了?
果然是儿子不同命啊,护得可真紧呢。能护一辈子吗?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后面我们就走着瞧好了。”燕北倾看着燕振辉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燕振辉并未真正将这话放在心上,只当燕北倾是嘴硬,“知道你心有不甘,所以我才尽力把你往高处拉。
你想想,只要当了太子妃,你以后就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之侯府世子的身份更是高贵,手中也更有权利。又有何不好?
这事你若是想不通,就回去再考虑考虑两天时间。”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长篇大论,还考虑,真是贼心不死。
为什么给两天时间,燕北倾心中自是明白的。两天之后,捶丸大会,他原本要在那些世家中给她寻一户人家将她嫁了。
燕北倾拂了拂袖,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步,走到门口,她忽地停下脚步,回转过身,道:“如果燕霏霏知道你这打算,她会疯的。”
疯得会想让她死,当然,她没疯也同样想要她死。对她而言,没什么差别。
“这由不得她。”简单的几个字,将薄情寡义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瞧,也不是她一个人是棋子。
燕北倾勾唇,离开。
宇文洵,她不稀罕!自然也不会嫁!
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途径。更何况,他太子之位坐不坐得稳还另说呢。
而永宁侯爵,她是势在必得!
至于那什么燕瑾,哼,就靠边站吧。
江亦躲在暗处,望着燕北倾离去的背影,又回头望了眼房里的燕振辉,悄无声息的飞身离开。
回到玲珑苑,江亦将书房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越往下听,燕霏霏的脸色就越黑。
曹氏亦然。
待江亦退出大厅,燕霏霏急红了眼圈,拉着呆愣在那的曹氏语无伦次的说道:“娘,怎么办?我们该怎办?
爹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什么也没做,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不行!这一切都是因为燕北倾!我要杀了她!必须杀了她!”
她的眼中瞬间迸射出了强大的杀意,说着,就踉跄着脚步哗的一声拔出挂在墙上的长剑。
“霏儿!”
曹氏回过神,一把拉住她,燕霏霏不管不顾的挣扎着往后走。
曹氏端起桌上的茶水朝她脸上泼去。
燕霏霏浑身一个激灵,本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曹氏一把夺了她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扔,“霏儿,你打不过燕北倾,也不是她的对手,更无法改变你爹的想法!现在我们唯有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算了!”燕霏霏咬牙愤愤的道。
曹氏抬手,狠狠的扇了燕霏霏两巴掌,指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早就跟你说过,这段时间不要惹是生非,不要胡闹!
可你偏偏不听,你若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府里,你爹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说到底,有这些破事也是你造的!”
燕霏霏捂着红肿的脸颊,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见此,曹氏也软了声音,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也别怪娘狠心打你,说话不好听,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希望你好!”
叹口气,继续说道:“不管燕北倾作何打算,只要滢滢游说服了她去捶丸大会,捶丸大会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机会,娘跟你保证,那一天定让燕北倾万劫不复!
但这两天你必须答应我沉住气,不能去招惹她!知道吗?”
燕霏霏转眸看向曹氏,静默半响,她咬牙切齿的道:“到那一天,我要亲自送她坠入深渊!”
“只要你沉住气,到那天不管你想做什么,娘都答应你。”
曹氏跟她保证,同时也不忘提醒道:“还有,你爹那我们也得防着了,要为自己多筹谋打算。”
说完,她眼底迸射出浓郁的寒光,这一次,她是真正儿看透了燕振辉,只怕除了他那宝贝儿子燕瑾,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
有用便捡起,无用便弃之!
“好!”
燕霏霏拳头攥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之中,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意。
燕北倾,她只有彻底的消失,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离开书房后,燕北倾并没有直接回陶然苑。
转过了身,去了东厢房。
此次书房谈话,让燕北倾彻底的看清了燕振辉的野心。
什么为了燕家为了达成她所愿,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他的私心他的野心。
只要燕霏霏婚事一毁,感受到了威胁,燕振辉就会加快他野心的步伐。
所以,她必须尽快拿到军事地图。
犹豫不得。
很快的,到了东厢房,燕北倾没看到人,转身拦住负责打扫的仆人,“知道君九墨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那人摇头说道:“昨个夜里,君公子好像并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
是因为月儿吗?
“三小姐,还有事吗?”
“没了,下去吧。”
燕北倾让他退下后,回转过身,望着那东厢房发愣。
昨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月儿那孩子,她是打心底里喜欢。
比起星儿,她更能在月儿的身上找到为人母的感觉。
但,因为星儿而不理她,她也理解,只是心里会有些失望,还有些许的遗憾罢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燕北倾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陶然苑,就看见慧姨端了糕点从厨房的方向过来,燕北倾一边提裙往大厅走去,一边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