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余果真带上花妹儿,去往镇国公府。
这次两人都是盛装打扮。
李余特意选了件蟒袍。
蟒袍其实和龙袍差别不大。
衣服上同样绣着张牙舞爪的腾龙,只不过这条龙的爪子是四趾,而龙袍的龙,爪子是五趾。
正所谓五爪为龙,四爪为蟒。
花妹儿穿着短袄长裙,外面披着金丝霞披,眉间画着花钿,既雍容华丽,又不失俏皮可爱。
当他二人出现在镇国公府时,立刻引来现场的一片哗然。
身为皇子的李余,包养花魁,这早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你把人偷偷养在家里也就罢了,现在竟把人堂而皇之的带在身边,招摇过市不说,还来出席镇国公千金的生辰宴,简直荒唐到极点。
按理说,堂堂皇子前来,作为家主的镇国公陶源,应亲自迎接。
可听闻李余是带着花妹儿一同来的,陶源鼻子都快气歪了,见都没见李余,更别说出府相迎。
李余也完全不在乎,拉着花妹儿的手,见谁都是乐呵呵,笑嘻嘻。
他得意着嘞!
对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他视而不见,挽着花妹儿,一路走向镇国公府的后花园。
陶夕莹的设宴,就在这里。
显然,陶夕莹也没想到李余会那么不要脸,把他包养的花魁带来自己的生辰宴。
当她看到一同出现的李余和花妹儿时,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她在四名丫鬟的簇拥下,走到李余近前,稍微福了下身,说道:“臣女见过殿下!”
李余一笑,摆手说道:“陶小姐不必多礼。”
以前,李余都叫她夕莹,现在却改成生疏的陶小姐。
陶夕莹脸上的不悦几乎要掩盖不住,她故意目光一转,看向花妹儿,明知故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此话一出,周围的公子哥、千金们,哄堂大笑。
李余环视在场众人,慢悠悠地说道:“说起来,我爹当年就是个给土财主种地的贱民,如果不是实在吃不上饭,养不起家,也不会揭竿而起,现在我爹做了天子,你们觉得,这可笑吧?”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无不脸色大变,胆子小,直接吓得瘫跪到地上,汗如雨下。
李余看向陶夕莹,笑问道:“陶小姐以为,我这个贱民的儿子,配上花魁,算是高攀了吗?”
陶夕莹脸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她强作镇定,说道:“臣女……臣女绝无此意,殿下,殿下误会臣女了!”
“呵呵!”
煞笔!
李余握紧花妹儿的手,越过陶夕莹,向前走了几步,朗声说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她叫花妹儿,乃京城第一美人,现在她是我的女人,倘若有人胆敢觊觎,嘿嘿,可休怪我李余翻脸不认人!”
人们面面相觑,心里暗暗嘀咕,像花妹儿这种女人,自己是无福消受啊!
按照大周律法,官员招妓属违法,即便不是官员,目前还只是白身,但有过招妓行为,那也属不良记录,会影响将来的仕途。
在场的青年,都是权贵子弟,要么已经入仕为官,要么准备入仕为官,自然对自己的品行都十分谨慎。
见现场的气氛有些僵,早已到场的梁丕,快步走到李余近前打圆场,说道:“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
梁丕把李余和花妹儿让进凉亭里。
说起来,陶家的镇国公府,比李余的皇子府还要大,还要气派。
即便是后花园,都大得有些空旷。
位于花园正中心的凉亭,里面容纳十几二十号人都绰绰有余。
等李余和花妹儿入座后,一名青年阴阳怪气地问道:“不知殿下今日给夕莹带了什么生辰礼物?”
李余抬了抬手。
站在凉亭外的黄兆,立刻递过来一只锦盒。
锦盒里装着什么东西,李余也不知道。
他只是让黄兆在府内的宝库里随便选了一件。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陶夕莹强压心头的不悦,打开锦盒。
里面是一串颗粒饱满,晶莹剔透的东珠项链。
一颗东珠,自然算不上多珍贵,但这一串大小一致、品相一致的东珠项链,可遇不可求,绝非寻常之物。
看到这串项链,陶夕莹的脸色总算缓和一些。
刚才阴阳怪气的那名青年,则是笑吟吟地说道:“殿下好大的手笔!这一串东珠,少说也得几千两银子吧!陛下一直主张节俭,可殿下……”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而是做痛心疾首状,无奈摇头。
李余轻哼一声,傲然说道:“这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你个目光短浅的鼠辈!
还有,黄兆你是饱了撑得吧,给陶夕莹送这么贵重的项链?
李余是嘴上豪爽,心里也在肉疼。
听闻他的话,在场众人同是一愣。
呦!
这位荒唐透顶的十七皇子什么时候开始读书了?
这句诗,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以前怎么从未听过?
说说笑笑间,生辰宴终于开始。
席间,青年才俊们时不时的吟诗作对,其乐融融。
千金小姐们也是喜笑颜开,不时给予掌声。
李余完全不参合,和花妹儿,还有梁丕等几名纨绔,边喝酒,边聊天。
宴席过半,陶夕莹去解手。
又过了一会,花妹儿悄悄拽下李余的衣袖,低声说道:“殿下,奴家如厕。”
“我让黄兆陪你。”
“不用了殿下,奴家去去就回。”
花妹儿婉拒,让黄兆留下照顾李余,她自己在一名镇国公府丫鬟的指引下,去到茅厕。
茅厕的外面,还站着陶夕莹的四名贴身丫鬟,把正准备进入的花妹儿拦住。
不等她们说话,里面传来陶夕莹的话音:“让她进来吧!”
四名丫鬟纷纷向旁侧身,让开道路。
花妹儿走进茅厕里。
陶夕莹站在里面,向外望了一眼,而后眉头紧锁,压低声音,不悦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花妹儿一笑,问道:“陶小姐不欢迎我吗?”
陶夕莹秀眉拧成个疙瘩,低声道:“我现在没有在和你说笑,小五,你为什么陪着李余一起来?”
花妹儿的脸上收起笑意,正色反问道:“夕莹,你这次特意让梁丕请李余参加你的生辰宴,想对他做什么?”
“你不用管!”
“我必须要知道!”
“你……”
陶夕莹急忙收住自己越来越高的话音,又紧张地向外观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