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楠愣住,怔怔的看着孟景深。
阳光正好,他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那里,显得分外出众。
本以为揭开了柳如画的真实面貌,孟景深会诧异、会生气、会愤怒。
可是这一切,都偏离了戚楠的猜测。
他不仅不生气,不难过,反倒是平静得很。
难道是气过头了?
戚楠小心翼翼的问:“你的情绪有点奇怪,柳如画是你的妻子,得知这一切,你不生气吗?”
孟景深的心思,很少有人能猜透。
即便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柳如画也是如此,若早能猜透他的心思,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孟景深微微滚动喉结,眯着双眸:“生气?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何必生气?”
戚楠突然有种直觉。
她觉得……孟景深其实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
碍着不说,或者说不愿意揭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很多,毕竟那个柳如画失去的那个孩子,是他心里头的痛。
“回去吧,无忧一个人在家里,你去看看他。”
戚楠应了一声,跟上了孟景深。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
她走在他的身后,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到了家中后,便看见无忧在大厅里玩着玩具,旁边还有两个保姆陪着他。
一看见戚楠来了,无忧扔掉手中的玩具,兴冲冲的跑了过去:“妈妈,你来了!”
戚楠抱起无忧,抚摸着他的头顶:“无忧乖,在叔叔这里好不好玩?”
“好玩。”无忧认真的点了点头:“叔叔对我特别好!”
看得出来,孟景深非常宠爱无忧,给了他所有想要的东西。
“谢谢你。”
孟景深笑了笑,冲着无忧挥挥手,无忧便从戚楠的怀中挣脱出来,奔向了他。
“孩子在我这挺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一百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得清。”
“我不着急,还有……”他顿了顿:“这几天你最好避一避。”
这句话,顿时提醒了戚楠。
柳如画的个性如此要强,现在在戚楠的面前撕破脸皮,这口气,怕是咽不下去,迟早要找上她的。
此时此刻,如果跟无忧在一起,反倒会害了他。
无忧跟着孟景深,至少比跟着她安全。
想通后,她匆匆离开了孟景深的家,找了一家酒店住着。
第二天,她就听说顾子明快不行了,柳如画上门寻求孟景深,就是想让他去请一些国际上有名的内科医生来医治顾子明。
孟景深答没答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柳如画真的找上门来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戚楠住在这里。
“你别躲躲闪闪,我来这里,就是找你做交易的。”
柳如画有备而来见戚楠不开门,便直接打电话。
“交易?你和我之间有什么交易?”
“你要是肯开门跟我谈,我就把当年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你不是很想知道你跟孟景深之间,到底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吗?”
戚楠心头一颤。
是啊。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这些事,可是她也不敢保证柳如画说的是真还是假,毕竟她毫无记忆,只能任凭柳如画捏造。
仔细斟酌了半晌,还是开了门。
柳如画站在门外,冷冷的凝视戚楠。
“你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画冷笑一声:“找你还能做什么?现在,大概只有你能劝说孟景深,让他替我找医生。”
“顾子明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
孟骏然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一点都没有打动她?
她竟然愿意为了顾子明这种人做这种事?
“我说过,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孟家人,即便孟骏然把命给我,我也不会爱上他。”
柳如画的冷漠令人感到害怕。
长达几十年的陪伴和付出,却始终没有让她动心。
何其可怜。
何其可悲。
“你为什么要这么恨孟家人,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都是因为你!”柳如画冷冷的盯着戚楠,眼里充满了仇视和愤怒:“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什么叫做都是因为我?”
柳如画隐忍着,不知道在思虑什么,眼珠子转了一圈,才说:“你替我去求孟景深,让他把上次救好孟骏然的医生找回来,作为交换,我可以把孟景深失忆前的事告诉你。”
“他失忆了!”
戚楠大惊,面色苍白。
柳如画冷笑:“当然,你也失忆了,你不知道吧,在你们都失忆前,孟景深很冷漠的,机缘巧合下,他去到煤窑,把你救下,可他偏偏呢,喜欢上煤窑里的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知道的就是你跟那个女人都喜欢孟景深,可孟景深,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
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为什么跟她之前说的前后矛盾。
孟景深也失忆了?
见戚楠犹疑不定,似乎并不太愿意替她求情,柳如画愤怒到了极致,破罐破摔,怒斥:“戚楠,如果你不替我去求孟景深,我一定会千方百计让你儿子死!”
她面目狰狞的瞪着戚楠:“你怕是不知道吧,那个于文莉盯上孟景深了,你真以为她会那么好心好意的医治你的儿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一听到这话,戚楠猛地就慌了,她一把抓着柳如画的手,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告诉你也无法,于文莉看上孟景深了,她给你儿子下了毒,查不出来的,只有她亲手才能解开,你跟你儿子一起等死吧,去给顾子明陪葬!”
“你胡说!”
“没事,咱们慢慢等。”柳如画诡异的大笑:“等你儿子死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