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周启明说的,这家伙的确是有些难搞,从他被抓进来到现在,四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在这四个小时里,周启明对他是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使过了,这家伙不但什么都没招出来,甚至是连他那冷漠的脸色都没变过。
这时他盘腿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双眼紧闭,他的这幅姿态,我不知道是该形容为和尚念经,还是形容为断了气儿的死猪,完全不怕开水烫。
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表现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我知道在这种人面前玩严肃是没用的,所以便想着换种方式和他交流。
“兄弟,怎么称呼呀?”
这人缓缓睁开眼来,看了看我。
我微微一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跟刚才外面那些人一样,都有审讯你的资格。
另外我还和他们有些不同,那就是我的脾气没他们那么好,有时候嘴巴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就喜欢动个手。
所以呀兄弟,在我这你别装什么深沉,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深沉。”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人都会先唱白脸再唱红脸,而我则是反着来的,为的就是要给这家伙来点不一样的。
这时候我笑里带威的话似乎真的是把这个侏儒男给唬住了,他抬起头来说道:“蝎。”
我愣了愣。
“些?哪个些?”
侏儒男用手指沾了面前纸杯里的水将这个字在桌子上写了出来,我才知道他说的是蝎子的“蝎”。
我接着说道:“你的名字就一个字?连个姓氏都没有的吗?”
“是。”
我冷哼一声,心想老子在这跟你咋呼了半天,你就给老子吐了两个字出来,你这他妈真是惜字如金呀。
“那这可就怪了,这年头,是个人都有名有姓,像你这种的,要么是有娘生没爹养,要么就是你爹妈没拿你当人,而是拿你当畜生养了,才可能给你起出这种名儿来。”
我说这话本来是想要故意羞辱他,但这家伙之后的回答却是让我大跌眼镜。
“你说对了,从我出生开始,我爹妈就从来没拿我当过人,我是‘蝎’,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听完他这话,我是彻底无语了,因为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如果他这只是想用一种夸张的说法来说明他的父母不疼爱他我还能勉强接受,可他说这话的时候仰着头,翘着嘴角,明显是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他这好像是在说,他爹妈不拿他当人他很自豪。
这时我咳嗽一声,心想这真是遇到一个狠角色了。
我接着说道:“行了,我对你的名字和你的家事不感兴趣,现在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明轩纸和一瓶白酒,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这纸是你通过报纸送给那些人的?”
“是。”
“那你知道这纸会害死那些年轻人吗?”
“知道。”
我没想到他能如此爽快的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周启明刚才说他们审讯了这家伙两个多小时什么都没问出来,侏儒男能对我如此坦诚,我觉他是挺给我面子的。
于是我一鼓作气地接着问道:“我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外面宣传这纸上有恶鬼诅咒的事,现在我要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十年前明轩造纸厂里真的闹过鬼吗?”
侏儒男说道:“假的。”
“既然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要到外面去去宣传闹鬼的事情?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侏儒男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双眼无神地瞪着我,不再说话了。
我顿时明白,我这个问题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于是便暂时绕开。
“你不想说不要紧,我再问你点别的。
你知道喝完酒之后能看到这纸里有个女人吗?”
“知道。”
“这个女人是谁?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做黎凌薇?”
问到这里,侏儒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很是诡异的笑容。
我一下子显得有些急了,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