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应佳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元应蓝哄好了,笑嘻嘻地道:“妹妹不用哭,天无绝人之路,再说未必会派公主和亲。毕竟还是有很多人反对的。”说着,他转了话题,兴致勃勃地道:“说件高兴的事儿吧,皇祖父说想给我定唐安侯府的二小姐唐海嘉为郡王妃!”
元应蓝拿枕头下的帕子擦了擦泪,渐渐止了哭,道:“唐海嘉?不错,她比她姐姐有脑子,如果能嫁给哥哥,实在是再好不过。”
“你真觉得好?”元应佳笑着看向元应蓝,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元应蓝温柔地笑了笑,伸手给元应佳整整衣领和袍子,轻声道:“当然好。唐安侯府是掌军侯府,这个亲事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幸亏盈袖跟长兴侯府的亲事退了,不然咱们还真的应付不过来那边元王府的人。”
她和元应佳虽然没有把话说透,但是心里都知道,兵权,是所有权力中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皇祖父愿意让他们接触兵权,那就说明,他们在皇祖父心里的位置,至少跟元王府的人是一样高的,如果不是更高的话……
“三大侯府,长兴侯府是皇后娘娘这边的,万宁侯府是沈大丞相那边的,只有唐安侯府一直中立。有了这门亲事,我们这边有两大侯府,对方想要跟我们争,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元应佳握住元应蓝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
元应蓝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顺手捋捋耳边的头,沉吟道:“不过唐海嘉到底不是唐安侯的亲妹子,身份上吃点儿亏。”
“我也是这么想。”元应佳点点头。“但是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太好的事情,一时半会指望不上。”
“那到不一定。”元应蓝笑了笑,起身下床,走到屏风后面换出门的衣裳,“唐海嘉也有哥哥吧?”
“你是说……?”元应佳眼皮重重一跳,喜上眉梢。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唐海嘉不是唐安侯的亲妹子,那就换一个人做唐安侯呗!
反正已经换了一个,不在乎再换一次……
元应蓝笑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颔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哥哥别急,等我和皇祖母商议以后再说。”
“知道知道,我不急。”元应佳忙她打了帘子。亲自送她到大门口坐车进宫进皇后齐雪筠。
……
“皇祖母。您要见我?”元应蓝来到皇后齐雪筠长春殿的偏殿,却将宫人们来来往往,正在搬东西,“皇祖母,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齐雪筠厌恶地盯了一眼长春殿的正殿,啐了一口,道:“谁耐烦继续住在这里?本宫要搬家了!”
元应蓝垂下眼眸,想起正月初五那天在长春殿出的丑。抿了抿唇,道:“是应该搬家了。这长春殿的风水不太好。太过阴湿,不适合住人。”
“哦?你还懂风水?跟谁学的?”皇后齐雪筠回头瞥了她一眼,带着她一起往新宫殿行去。
因元宏帝的妃嫔不多,东元国的皇宫里空着的宫殿也很多。
元应蓝跟着皇后往前走,现来到了元后陈仪以前住过的坤和殿,笑着停下脚步,眯着眼抬头打量了一番这重檐飞顶的巍峨宫殿,“皇祖母,您要住在这里?”
“当然,不行吗?”皇后齐雪筠得意洋洋地扬起下颌,往殿内行去。
元应蓝悄没声息跟着走了进来。
她在门口就皱了皱眉。
这坤和殿实在太高太大,一般人的八字太轻,是压不住的。
元后陈仪都没有福气在这个殿里寿终正寝……
不过皇祖母应该是无碍的。
元应蓝笑着走过去,攀着皇后齐雪筠的胳膊笑道:“这坤和殿是皇城里极阴之处。八字轻的人是压不住的。元后陈仪就是明证。不过但凡事到了极处,都是否极泰来的征兆。皇帝是极阳,皇后极阴,再加上皇祖母是北齐国的公主,大将刘家的唯一血脉,住在这宫里,是相得益彰的。”
皇后齐雪筠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她觑着眼睛横了元应蓝一眼,“你真的懂风水?这可奇了?好好地,谁教你的?”
元应蓝笑了笑,“我不懂风水,但是喜欢看杂书。这些书上都有的。”
“杂书?什么书?”
“前朝的《龙域实录》,偶尔在书坊里淘到了,经常看看。不懂的地方很多,就是连猜带蒙。”元应蓝浅浅笑道,说着,扶了皇后齐雪筠坐下。
皇后齐雪筠往这殿内看了看,也道:“不过你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请个厉害的风水先生指点一下。搬家也是大事,不该如此随便。”说着,已经决定先不住进来,等找到风水先生做了万全的布置以后再说。
两人起身,往坤和殿后面的小花园行去。
走在繁花初绽的坤和殿小花园内,皇后齐雪筠才问元应蓝:“你母妃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疯成这样了?还有,那谣言是怎么回事?查出来是谁放出去的吗?”
元应蓝心里一跳,忙道:“不知道呢,母妃就是一直害怕元王妃,说元王妃在我们齐王府……”
“住嘴!”皇后齐雪筠倏地转身,厉声呵止元应蓝,“这种话,本宫以后一个字都不要听到!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行不行?!这种话,你是要蒙谁呢?!元王妃要偷人,什么时候不好偷,非要跑到你们齐王府去偷?这种话的好赖你都听不出来,还跟人争什么争?!”
元应蓝默然了半晌,不服气地道:“……不能这么说吧?元王府那群人本来就来路可疑,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皇祖父的亲骨肉……”
“混账!这种话,别人可以说,你们齐王府就是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要人前人后维护他们才对!——你……你……平时乖巧伶俐,怎么就在这事上转不过弯?!说他们不是亲生,你们就能讨到好了?!”皇后齐雪筠当时一听这个谣言,一颗心都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
若不是因为最近她一直病着,早就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元应蓝被皇后齐雪筠训得低了头,怯生生地道:“知道了,皇祖母,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一定追查到底。”
“嗯。”皇后齐雪筠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气顺了,又问起齐王妃鲁玥儿的情形,阴测测地道:“……你母妃最近怎么样了?这突然怎么就疯了?是真疯了吗?”
“应该是真疯吧?”元应蓝疑惑地抬头,“还有假疯吗?”
“呵呵,装疯卖傻的人多得是。”皇后齐雪筠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过你母妃,真是能给本宫找事儿。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跑出去了……”
元应蓝忙点头,“上一次是不小心,还不知道她疯了,结果她一出去就乱跑。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看着元应蓝急切孺慕的样子,皇后齐雪筠抿了抿唇,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行了,你回去吧。这些天你也累了,好好歇着,本宫派两个嬷嬷去齐王府,专门照顾你母妃吧。你哥哥要跟唐安侯府定亲了,事情多,你们王府里没有个主事的人不行。”
皇后的意思,就是让那两个嬷嬷帮着操持元应佳定亲的事。
“多谢皇祖母!”元应蓝忙福身行礼,很是感激的样子。
她是未嫁女,确实不好出面操持哥哥的定亲礼。
等元应蓝走远了,皇后齐雪筠才咕地一声笑,自言自语地道:“鲁玥儿虽不怎么样,生了两个孩儿倒是极孝顺。唉,若是本宫的齐儿还活着,也会这样孝顺,何至于此呢?”
……
这个时候,以前的唐安侯夫人,现任的唐安侯夫人的婆母张韶华正在娘家张家哭诉。
“娘,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家的事,都拜四弟所赐!娘啊!您可给我评评理,我怎么对不起四弟了?他要把我家老爷往死里整?我女儿还是他嫡亲外甥女,他还能逼她出家?!”张韶华听齐漱玉说,唐安侯府的事,跟张绍天有关,便想求他帮个忙,放唐安侯府一马,结果张绍天不肯,她只好来找张老夫人说情了。
张老夫人皱着眉头,不满地道:“你胡说什么?谁说这件事跟老四有关?”
“我听人说的!”张韶华抹了抹眼泪,“我家老爷不是唐安侯了,我也不是唐安侯夫人了,我们张家还有什么光?”
张绍天沉着脸走了进来,道:“大姐,姐夫我已经托人从兵部黑牢里接出来了,你回家就能看见他。至于说别的,我真没这么大本事,也没这么大能耐。”
“啊?已经出来了?”张韶华一听,立刻把要说的话都忘了,忙忙地回头对张老夫人道:“娘,那我先回去了。我家老爷在牢里关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怎样了。”一边说,一边一阵风一样跑了。
张绍天这才对着张老夫人道:“娘,齐家姑娘还是送回北齐吧。一直住在咱们家,远不远,近不近的,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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