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趴在树上又等了一会儿,看见慕容长青和小桃红的背影消失在水榭的门帘之内,又看见王锦奕目光转为阴狠,拂袖匆匆而去。`乐`文`小说`.しxs.co
如果她没有猜错,王锦奕和小桃红已经计划好在水榭动手了。
至于他们要如何动手,盈袖已经不想去琢磨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促使他们赶紧动手……
从树上溜走,离开王家大宅,回到自己的临时行辕,盈袖换上将军盔甲,叫了百来个本事高强的亲兵侍卫,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来到王家大宅前面。
“给我砸门!”盈袖拿着马鞭,指着王家大宅的正门沉声说道。
那道黑沉沉的紫檀木大门不知用了多少年,翻着紫檀木特用的油光,门上的铜钉如同一只只猛兽的眼睛,怒视着一切敢于轻慢它们的人。
“……将军,这里可是王家大宅。”一个侍卫有些犹豫,不敢上前。
三侯五相在东元国人的心目中实在是根深蒂固,是能和皇室比肩的豪门世家。
盈袖瞪了他一眼,“有人要对中郎将不利,你们还竭竭嗷嗷?!我叫你们砸就砸!出了事我兜着!——砸!”
那些侍卫见状,互相看了看,不再啰嗦,挽了马鞭上前,朝着王家大门开始猛踹。
“开门开门!我们得到消息,有人要对我们中郎将不利!赶快开门!”
王家的大门被砸得砰砰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街上的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三五成群地站过来围观。
盈袖就是要围观的人越多越好,因此也没有将这些人赶开。
这样大的声响,里面的王家门子撑不住了。将大门打开一条缝,苦着脸道:“请问是哪位?我们这里是王家,怎么会有人对中郎将不利?是不是弄错了?”
“去你娘的!弄错了也轮不到你说话!”一个侍卫一脚踹进门内,将那门子踹翻在地,呼啦一下推开大门。
盈袖也不下马,勒了缰绳,骑着马上了台阶。往大开的正门里闯了进去。
“哎!你们不能骑马进来啊!下马!下马!”王家的门子和管事赶紧跑来。要拦住他们。
但是盈袖骑马在前,照着来拦她的管事就是一马鞭,将他抽倒在地。
别人看她这个样子。不敢再拦,眼睁睁看着百来匹马嘶鸣着往后花园的大门奔去。
“这是要做什么啊?!”
“快去回报给主子!”
“老爷在家吗?”
“二公子好像在家?”
“快去啊!”
“夫人、老夫人和小姐们都在内院呢!这么多男人闯进去怎么得了?!”
王家的下人乱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人报信。
盈袖带着这些人直奔王家后花园的水榭。
王家的后花园除了跟内院有小小垂花门的相连,跟外院也有一个大门。是为了方便走车马的,正好给盈袖行了方便。
而后花园水榭旁边的观景亭里。王锦奕已经得到消息。
他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护国将军闯进来了?!谁给她的消息?!”
如果让他们进来将慕容长青带走,王锦奕很清楚,他是没有办法再将慕容长青骗进来第二次了。
今天慕容长青一反常态。王锦奕已经生疑,生怕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罢了,是你们逼我的!”王锦奕咬了咬牙。将匕暗器藏在身上,往水榭大步行去。
推开水榭的大门。只看见里面轻纱晃动,慕容长青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手里拎着酒瓶,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小桃红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一个肚兜,偎在慕容长青身边,雪白的大腿缠在他身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王锦奕反手关上门,沉着脸一步步走过来,来到美人榻边上站定,冷冷问道:“怎么样了?”
小桃红回头看见是王锦奕,有些羞怯地往慕容长青怀里缩了缩,尽量将白生生的大腿藏在慕容长青背后,低声道:“还醉着呢……没有成事……”
“没用的东西!”王锦奕一巴掌将她打得滚到地上,另一只手亮出匕,就要往慕容长青脖子上斩落!
咣当!
只听门口一声巨响,水榭的大门居然四分五裂被人撞碎了!
“啊——!”小桃红眼看无数个军士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看着她,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躲到窗子旁边的帷幕里,不敢再出来了。
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肚兜,恐怕早就被人看光光了……
王锦奕心知不好,巨大的恐惧从心底渗出,弥漫了全身!
他没有回头,手上的匕却一点都没有犹豫,继续往下扎去!
慕容长青突然睁开眼,一手探出,想要隔开王锦奕拿着匕的手,但是手一滑,他只躲开了咽喉,胳膊上却被划了一刀。
噌!
一支羽箭凌空飞来,正好扎在王锦奕拿着匕的右手腕上!
“有人要谋害中郎将!——围住水榭!别让他逃了!”盈袖收了弓箭,跃身上前,一脚将王锦奕踹了个狗啃屎。
慕容长青迅速从美人榻上起身,扑到王锦奕身边,抬起他的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掉他的下巴,又卸了他两个胳膊的肩关节。
王锦奕的下颌被卸掉,便不能服毒自尽,胳膊的肩关节被卸了,他也无法再使暗器害人。
盈袖看着慕容长青反应迅速,手段娴熟,点了点头,“中郎将果然经验丰富,非常人所能及。”
慕容长青看了她一眼,坐了下来,道:“我伤了胳膊。”说着,向她伸出自己受了伤的那只胳膊。
盈袖这才看见慕容长青的左胳膊流了很多血,忙道:“怎么样?严重吗?”一边说。一边搭上他的腕脉,给他诊了诊。
“还好,不是很严重。”盈袖放下他的胳膊,转身对自己带来的军士吩咐道:“来人,去大理寺传我的话,就说,王锦奕叛国通敌。又企图杀害国之大将。证据确凿,我,护国公主兼任右军大将军。恳请大理寺派人捉拿王锦奕,及王家所有人!”
叛国通敌,战时企图杀害国之大将,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轻则满门抄斩,重则株连九族。
“是!”两个侍卫立即拿了盈袖的令牌。去大理寺报案。
盈袖又回头对自己的军士吩咐道:“带人将王家团团围住!少了一个人,我唯你们是问!”
……
东元国的京城有“西贵东富、南贫北贱”之说,因此住在西城坊区的人基本上都是东元国数得着的世家大族。
抄家灭门这种事,还从来没有在西城坊区出现过。
不过今天。西城坊区的居民们要大开眼界了。
全副武装,身着盔甲的右军将士将三侯五相之一王家的嫡系大宅团团围住,别说人。就连耗子都逃不出去。
“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王副相家吗?”
“是啊?这是犯了谁的事?”
“我听说啊,是这王家二公子。通敌叛国,给北齐贼子通风报信,导致我们右军的唐将军和唐安侯战死啊!”
“啊?!真的是他?!他娘的!为什么啊!他可是东元国人啊!”
“谁知道?失心疯了吧?”
“我不信,肯定是为了什么事儿……”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看着大理寺的衙差也一队队赶了过来,接替之前站岗的右军将士。
“你们不能这样抓我!”
“我是副相!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大丞相!”王副相声嘶力竭地叫着,被人绑了绳子,从大门里推出来。
他头上的官帽早就歪了,一缕头从官帽里垂下来,身上的官服被拽得七零八落,一条条地跟乞丐装一样,脸上鼻青脸肿,像是因为反抗而被揍过。
“一定会让你见的!先去大牢里待着吧!”
盈袖骑着马,从王家大门里走出来,身后的慕容长青胳膊上缠着绷带,被人抬了出来。
王副相回头瞪着盈袖,大怒道:“护国公主,你不能因为你是公主,就恣意妄为,故意栽赃陷害!”
“我需要栽赃陷害?!”盈袖冷笑一声,抖出王锦奕写给刘斐的那些信,“你看看你宝贝儿子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他做内奸,给北齐禁军带路,你以为这些北齐人能避开我们的眼线,来到我们的京城?”
王副相看了一眼,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气得全身哆嗦:“不……不可能!”
王锦奕这时也被推了出来。
他已经醒了,两条胳膊软绵绵垂在身边,走路的时候就有些不能平衡,走得跌跌撞撞,要不是有绳子牵着他,他都要栽倒在地上了。
“孽子!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王副相一脚踹在王锦奕身上,将他踹倒在地,滚了几滚,然后又看着盈袖,哀求道:“护国公主,这都是这孽子做的事,跟我们家人无关啊!你将他抓走就是了,为何要抓我们这些无关的人啊?”
“无关?”盈袖拿着马鞭在王副相面前甩了甩,“王副相,你告诉我,你对他做的一切,完全不知情吗?”
“我用脑袋誓,我一个字都不知道!”王副相忙不迭地说道,一心要将王锦奕顶下所有的罪行。
盈袖笑了笑,勒着马走了几步,看着面前围观的人群,悠悠地道:“你不知情?那你家管事怎么在北齐人打来之前就开始满京城囤粮了?”
王副相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他没想到,盈袖连这件事都知道……
“带走!要废话,你跟陛下和大理寺废话去吧!”盈袖一招手,命人将王家众人带走。
王家这一支的老夫人、夫人、少奶奶、贵女、丫鬟们,都被从门内推了出来,绑着手,蓬着头,带到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卿收到盈袖送来的王锦奕通敌叛国的证据,想起他造成的损失,心里也很愤怒,马上报到宫里的元宏帝案前。
元宏帝和沈大丞相看着王锦奕写的那一封封信,还有他给刘斐画的堪舆图,非常痛心疾。
“王锦奕,王锦奕,如何能这样丧心病狂?!居然还想杀我大将!实在是不能忍!”沈大丞相一想到慕容长青差一点就被王锦奕弄死了,就怒不可遏。
这个关头,没有慕容长青,他们这东元国京城保不保得住,还真不一定……
“传旨!——将王锦奕五马分尸!王家满门抄斩!王家后人永不能科举入仕!五相世家,王家永远除名!”元宏帝拍案而起,他这辈子做皇帝,一直做得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东元国的国力终于有了起色,他可以不惧北齐,保护自己国民的安全和利益了,却又遇到王锦奕这样吃里扒外的家伙!
还是五相世家的人……
卖国,从来都是上面的人最能卖。
因为他们掌握着最大的权势和利益,造成的危害比小民大得太多了。
“朕要他们看着,五相世家的人如果敢通敌卖国,这就是他们的下场!”元宏帝是将这个案子当做是敲山震虎,警惕五相里面还有的人家不要企图蠢蠢欲动,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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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