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养气诀》对于天悬山而言,算得上是中乘法门。
主要是用于修行者吞纳灵气,强悍内腑所用。
当然,事实上就算没有法门,只要达到三境,武者自己就能吸纳灵气,只是效率会慢上许多。
这法门是赵念霜临走时授予褚青霄与楚昭昭的。
依照这法门,褚青霄修行了一夜,效率比起平时靠自己吸纳力气要快上三成不止。
这已经不算是一个小数目,而最奇特的是,依靠着此法修行一夜,他倒并不觉得有多劳累,估摸着歇息一两个时辰便可。
看着自己灵府中已经汇集起来的浅浅一层灵气,褚青霄颇有几分成就感。
当灵府中的灵气充盈,就意味着修士可以冲击第四境——镇灵!
他暗暗估算着,日后大抵可以用后半夜来修行,前半夜休息,如此一来,便比旁人多出了两个时辰以上的修行时间,加上《青雀养气诀》的加成,一进一出,比起寻常人修行的速率快出近有五成之多。
而据赵念霜所言,这《青雀养气诀》只是中乘法门,她回去之后,还会为褚青霄专门挑选契合的法诀,那时带来的修行速率提升恐怕还要高出数成不止。
这大抵也是为何这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修行速度比起寻常人高出数倍不止的原因之一。
……
“褚兄!褚兄!”
而就在褚青霄想着这些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宋子良略显急促的声音。
褚青霄面露异样。
昨日归来之后,这位蒙公子就一个劲的缠着自己,又是要拜他为师学习剑法,又是要拉关系,想让褚青霄帮着他走走后门,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入天悬山。
他的贼心不死自然又招来了他阿姐蒙瑾的一阵拳打脚踢,可饶是如此,这位蒙公子依然是不屈不挠,一有机会就要缠上褚青霄。
褚青霄也被他弄得有些害怕,正想着要不要躲在屋里不吭声装作不再逃脱此劫。
可谁知这蒙公子却丝毫不知道客气,喊了几声未得回应后,竟是直接推门而入,自己走了进来。
“蒙兄……我刚刚在睡觉,并未听到……”被撞破装睡的褚青霄正要解释。
“出大事了!”可蒙子良却并不给褚青霄多言的机会,拉着他便快步走出了房门。
……
二人可谓一路小跑,出了楚家院门,又被拉上街道。
褚青霄被他这副模样弄得莫名其妙,问了几次到底怎么了。
可蒙子良只是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褚青霄也不好再问,就这样蒙子良拉着他穿过了几个街道,来到一座府门前。
府门高大,围满了行人,对着府门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什么。
褚青霄在这时一愣,神色凝重起来——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你们楚家好狠的心!”
“我们都已经变卖家产,处处忍让,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们一条活路!”
“足足七百口人,一夜之间……全没了!”
还未待褚青霄问,人群前方就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
褚青霄意识到了
问题的严重,他赶忙挤入人群,便见前方楚昭昭与楚庄等一干楚家脑都已经到了此地,而张家府门前,几个披麻戴孝的妇人正在放声哭喊,更有甚者拉扯楚家人在那处厮打。
而身后,一群衙役打扮之人,正不断从府门抬出一具具尸体,也不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但府门外的一处空地上,此刻已经堆满死者的尸体。
褚青霄皱起了眉头,他快步来到了楚昭昭的身侧:“怎么回事?”
楚昭昭回头看了一眼褚青霄,没有多少惊讶,当下便言道:“具体还不清楚,张家七百多口人一夜之间近乎全部死于非命,只有少数的孩童与一些女人活了下来。”
“七百多号人全死了,就没有闹出一点动静,到了现在才知道?”褚青霄神情古怪的问道。
楚昭昭摇了摇头,对此显然也深感困惑。
“问过周围的住户了,别说是他们,就是这些住在府中的妇人孩子,也都没有听到半点响动,早上一起来,才现府上成了炼狱。”而这时,一道声音从褚青霄的身后传来,他侧头看去,却见是那位紫玉姑娘走了过来。
她的眉头同样紧皱,神情凝重。
一夜之间死了七百号人,这事传出去,可是足以震惊整个大虞天下的重案。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楚家人干的!”
而就在众人暗暗心惊之时,门前的张家妇人之中却有人冲出,死死的拉住了楚庄的衣衫,大声吼道。
那妇人双目血红,脸色狰狞,状若野兽,嘴里一边这般嘶吼道,一边伸手就要抓向楚庄的脸颊,身旁两个已经被今日家中场面吓得呆滞的孩子,见自己母亲如此,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楚家刚刚得势,就对张家处处紧逼,这场劫难生,自然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这一切是楚家所为。
但只要再认真想一想,就会明白,楚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当然更没有做这一切的本事。
只是宗族被灭的妇人们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们在这时一股脑的扑了过来,一副就要与众人拼命的架势。
幸好一旁的衙役反应及时,将妇人们拦下,这才让在场的楚家人有了狼狈离去的机会。
……
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整个宛城都人心惶惶。
官府查了半晌,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事情没有半点进展,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事上报州牧府。
七百人惨死大案,顿时惊动了州牧,前前后后派来几十人,同样没有头绪,而自从这事之后,宛城也没有再生什么命案。
起初城中还宵禁了一些时日,每天都有官兵巡逻。
可近半个月过去,城中无事,州牧府同样查不出就里,此事的风波倒也就小了不少。
这天,夜里下着小雨。
终于解开宵禁的宛城格外热闹。
憋坏了的酒客们很有默契的聚集到了酒肆,如往常一般,男人一边饮酒,一边讨论着那座勾栏中又来了漂亮的姑娘,又或者也有人提及关于张家之事的始末。
但却都是臆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归咎于鬼神作怪。
张兴宗独自一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喝着闷
酒。
其实他并不喜欢饮酒,但今日却喝了不少酒。
这些日子他忙里忙外,费了好些精力才将族中枉死的族人安排妥当,从下葬的陵墓到负责白事的阴阳先生,都需要他去跑动。
如今的张家男丁几乎死绝,全靠着十来个早已不在张家居住的旁系这几日张罗。
只是如同此刻酒肆中风言风语一般,张家的惨案宛城之中众说纷纭,在排除了楚家的嫌疑后,更多百姓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鬼神作祟,自然也会觉得与张家沾染关系会遭遇不详。
几百人大葬,可是笔大生意,但阴阳先生却借着鬼神之说的由头,有意欺负张家这孤儿寡母,张兴宗跑前跑后,这才寻到价钱公允之人,把此事办妥。
可死者后天才能下葬,这边十来个张家旁系又开始因为张家遗产分割而闹得不可开交。
张兴宗不喜欢那样的场面,索性就跑了出来,一个人在酒肆里喝着闷酒。
心底说不出的感慨。
张家待他其实并无恩情,可毕竟血浓于水,那么多号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得不明不白。
来了好些官爷也差不就里,他的心头自然不甘。
但他只是一个寻常的郎中,会些药石之道,除此之外就没了本事,他能做的只是去求官府尽可能的重视此事。
可官府的衙役们也知道张家家大业大,各种推诿收了不少好处,可事情却不见进展,主家那些妇人又以为是张兴宗联合官府诓骗钱财,多有非议。
一来一去,张兴宗也有些心灰意懒。
他在这时看向酒肆外。
雨越下越大,酒肆中气氛却越热烈。
七百人的死,对于大多数宛城百姓而言终归只是一个数字,在最初的恐惧过户,除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没了任何意义。
夜深已深,张兴宗喝完最后一杯酒,准备起身离开。
哒。
可就在这时,酒肆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两位身着蓑衣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酒肆门口。
他们浑身滴着水,似乎有些风尘仆仆,手中都带着刀剑,低着头迈步走入酒肆。
酒客们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继续谈天说地。
而那二人却径直走到了张兴宗的桌前,在张兴宗古怪的目光下,一左一右的坐了下来。
张兴宗皱了皱眉头,却终究不愿惹事,起身就要离开。
可这时,那二人却伸出手,将他的身子按回了木凳上。
“二位……”张兴宗一愣,目光警惕的看向二人。
“张兴宗是吧?”而这时左侧之人低声问道。
声音沉闷。
“是……二位有什么事吗?”张兴宗的脸色微微白。
那二人在这时取下了头上的蓑帽,却是两位年纪看上去三十左右的男女,其中那位女子看向张兴宗,从怀里掏出一枚刻有“监天”二字令牌。
“监天司办案,有些事需要阁下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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