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呼吸到他身上的气息,就像是冬日山谷中的雪松,清冽,干净,淡淡的很好闻。
时间,好像因为彼此紧贴着,却又沉默无声,而突然变得缓慢了起来。
「陆先生,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流苏听到了医生的话,她连忙从陆司宴怀里抬头,看向他的胳膊。
伤口已经缝合好,缠上了纱布,总算是没那么触目惊心了。
陆司宴始终紧绷着的身体,这会儿也放松了许多,可因为失血多,脸色很苍白,额头上也布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从厂区那边直到缝合的时间里,他始终都在隐忍着。
许流苏抿唇,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覆在他的额头上,替他擦拭着汗。
陆司宴一怔,更多的是受宠若惊,眼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许流苏没有跟他的视线接触,专心地替他擦着汗。
陆司宴只觉得,此时的她,就像是个温柔的妻子一样。
他的心猛然一动,深邃的眸子里克制不住地涌动出许多情愫,目光变得热烈着迷,狠狠吻她的冲动在血液里疯狂地叫嚣。
等许流苏擦完后,陆司宴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上了她的指尖。
他的唇柔软,微凉。
许流苏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把手抽了回来。
这狗男人真是臭不要脸,医生还在旁边呢,他就……
陆司宴却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美味佳肴,玩味又邪气地笑了。
白炽灯光下,那张脸更显苍白,却俊美得惊人,特别像是古堡中神秘邪魅的吸血鬼。
一旁的医生很是尴尬,轻咳了声,然后适时开口,「陆先生,您的伤口太深,尽量不要碰水,更不要做激烈的运动。」
「嗯。」陆司宴淡淡应了。
刚才许流苏的注意力全在他受伤的胳膊上,而此时他缝合包扎完了,又离得近,她这才发现,他左肩后方也有一道略长的疤痕,似乎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颜色比较浅,她之前都没注意到。
她的目光下移,发现他的左下腹也有,那道早已经变得很浅淡的疤痕,往下没入裤头……
看来他以前受过不少伤。..
许流苏看到有些出神,随即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太久了,连忙转移视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并且想从他身上起来。
陆司宴却不放手,维持着她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嘴角玩味的笑更甚,「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看哪儿都可以。」
这男人,看来手术对他来说还真是小事一桩,居然一直有心情开玩笑!
许流苏挣开了他,哼了声,「谁要看你了,想太多。」
「不用不好意思,回去我慢慢让你看。」
许流苏,「……」
她好想打人。
…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那几个男人已经被安全署的人押回去,可许流苏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还是有些后怕,或许她需要花个两三天,才能彻底平复。
许流苏将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了车后座,揉了揉有些晕痛的太阳穴,然后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这才发现陆司宴头枕着座椅,闭着眼,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