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停的在那些黑血上摸索,试图摸到诺娜。
但很显然这注定只是个无用的举动。
埃菲抬起头,双眼赤红的看向穆兮竹,“拜托,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她!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你得做好一个心理准备,她现在的模样并不怎么好看,死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穆兮竹提醒。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瓶液体交给了埃菲。
她拿着瓶子的手,紧张的不停哆嗦,差点把瓶子砸到地上。
深吸了口气,强撑着把所有的情绪压下去。
她才在穆兮竹的指示下,沾湿了眼睑。
不太自在的闭了下眼,随即立刻睁开。
诺娜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模样,立刻印入了她的眼帘。
“诺娜!”埃菲心痛的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她伸手想要去抱抱满身伤痕的诺娜,可手却从她的身体上穿过。
这让埃菲愣了愣,可随即那个还在嚎叫的冤魂却咬着牙,一把抓上了她伸过来的胳膊。
虽然没有修长的利爪,但她的手指还是死死的捏碎了埃菲的骨头。
“啊啊啊啊!”埃菲发出声凄厉的惨叫。
穆兮竹这才将一张符纸拍在了诺娜的脑袋上。
这回轮到这只冤魂再次受罪了。
埃菲强忍住身上的痛楚,开口哀求:“你别这样!你别伤害她,她是个好孩子,肯定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已经死了,现在是个满是怨恨且没有理智的恶灵,她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穆兮竹提醒。
可埃菲闻言,却立刻恶狠狠的瞪向穆兮竹,“她是我女儿!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你还小,不能明白孩子对一个母亲到底有多重要。”
“我知道很重要!但我只陈述事实,能不能接受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穆兮竹摊了摊手,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事实上她现在更需要的是和这只恶灵交流,看看她到底遇上了什么。
从背包里拿出普通的纸笔,穆兮竹递到了那只恶灵的面前。
脑袋上的符纸让她出现了片刻的清明。
虽然思绪转的不是很快,但已经是多少有些生前的记忆了。
“我希望你现在能把你死之前看到的事情,都写下来。无论是人害死你的也好,还是邪祟害死你的也好,你总归是要把事实说出来的。”穆兮竹劝说。
诺娜低头看着面前的笔和纸,突然啪的声,直接将这些东西都给打飞了。
“啊啊啊!”她的嘶叫声透着种莫名的狂势与残酷。
哪怕没有用正常的语言交流,穆兮竹也是能够察觉到她的用意。
她在不甘,在报复。
凭什么死的就只是她,其他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为什么她要去做最后一个终结事件的受害者。
为什么其他人的安全,是建立在她的死亡之上。
她想要那个东西害死更多的人,让那些还好好活着的人遭遇跟她一模一样的痛苦。
不仅仅只是一个!
她希望这样的受害者能是成百上千的。
越多她便越畅快。
“你是想逼着我对你使用强硬手段?”穆兮竹并拢的手指一扬,指尖立刻夹着了张符箓。
诺娜意识到这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恐的大叫着,想要逃离。
可刚刚的两次伤害,让她都没有办法正常的从地上飘起来。
埃菲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她突然猛的扑向穆兮竹,一把抱住了她拿着符箓的那只手。
“跑!诺娜快跑!”埃菲大叫着。
阿方索、陆忱景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两个人同时出手,掐住了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可就算是她这样做了,也不能给诺娜争取任何逃跑的机会。
穆兮竹静静的看着那拒绝交流的恶灵,手上的法令画了一半,原本就阴冷的房间更是降至了零下。
埃菲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穆兮竹身后的半空中。
穆兮竹慢悠悠的转身,看着那挥着翅膀突然出现的死神。
“死神大人,你好!”她不卑不亢的打了声招呼。
对方也只是微微颔首,便对地上的诺娜伸出了手。
穆兮竹指尖动了动,但立刻就压下了想要伸手去拦的冲动。
她抱歉的冲死神笑了笑,“对不起,我有一点问题想要问问她,不知道死神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不能!”死神的声音冰冷淡漠,不带一丝起伏。
不是瞧不上穆兮竹,而是纯粹公事公办的太底。
“这里不是华国,西方有西方的规矩要守,这是我的工作。”
诺娜头上的黄符纸被点燃,她的眼神重新变成了如野兽般,没有半点理智的模样。
慢慢的飘到半空中,她跟着那个死亡穿过私人病房的墙壁,彻底消失了在这间医院。
埃菲猛的松了口气,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的诺娜那么乖,她从小到大连只小鸟、小鱼都没害死,为什么是死神来接她去地狱,她不应该被天使接去天堂吗?她都那么惨了,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的对待她?”
诺菲从地上爬起来,哭天喊地的哀嚎。
可穆兮竹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她,“你女儿怎么可能上天堂?她可是害死了她的亲生父亲,比很多杀过人的恶灵都要罪大恶极。”
“你胡说!我丈夫明明还好好活着!”诺菲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再看向穆兮竹的目光,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你女儿那一嘴直接把你丈夫的颈动脉都给咬破了,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但身上已经被满满的死气包裹住了,明天日出之前,他肯定就会被带走的。”
穆兮竹看了眼被黑雾包的,都快有些看不太清的利昂。
诺菲吓得脸上顿时没了半点血色。
“你不是有很大的本事吗?求求你救救我丈夫,你让我出多少钱,我都是愿意的。”她不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苦苦哀求着穆兮竹。
可穆兮竹却特别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种物理攻击真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你女儿是在活着的时候,把你丈夫咬成这样的,只有医院的医生才有本事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