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弈廷的脸上的焦急僵在了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陆忱景。
像是要把他给看透来似的。
只不过他什么都看不透。
一知半解才最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扯着嘴角,僵硬的冲陆忱景笑着。
那一口白灿灿的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森幽可怖的寒光。
“看来陆爷也并不是个普通的商人。”
“彼此。”陆忱景面对无趣的人,连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靳弈廷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那只开了个小窗口的病房门。
从他这个角落其实根本看不到穆兮竹,但他却偏要这么做,很明显单纯是为了给陆忱景找些不痛快。
“兮竹这边麻烦你了,我得回去处理这次直播的事情。你也知道这次的直播,放出了许多不合时宜的东西,上面肯定会有人心生不满,我必须去处理下。”靳弈廷话说的有些凝重。
“确实是该你处理。”陆忱景向边上挪了挪,遮住了他的视线。
意料之中的举动,让靳弈廷嘴角掠过一丝得逞的微笑。
陆忱景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原本淡定的面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穆兮竹在医院住了有足足三天,这才被接出医院。
若不是陆忱景已经很清楚,她的体虚不是再休养就能好的,只怕还得老老实实在病床上躺着。
等她再上网时,那沸沸扬扬的讨论重新归于了平静。
不是大家都不在意这事了,而是大家都陷入了种莫名的恐慌。
不敢提、不敢想。
穆兮竹去特别重案部的微博上看了眼,发现置顶已经变了。
上面详细的说了,这种事只要不去主动招惹,被缠上的可能等同于中彩票的几率。
但若是不怕死的主动招惹,特别重案部也不会再受理此案。
他们部门人员有限,受伤也不可能短时间就能恢复,经不住吃饱了撑着的人一次次找死。
态度很差,但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天师协会也借势开通了微博,涨粉的速度却并不怎么快。
他们的置顶是个价目表。
从寻人寻物,到咨询、卖平安符,各种功能应有尽有。
价格也从最便宜的几千到几千万不等。
有不少人都在吐槽他们,说他们这相当于是明抢。
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试一试。
这样一来,留在穆兮竹这边的人,大多数就都是为每天免费三卦的便宜。
穆兮竹跟曹淑青对接的时候,对方告诉她,不仅最近找她帮忙的人少了。
甚至以前很多的单子,都选择了退单。
不是觉得自己可能并没有遇到什么邪祟,就是把单子交给了处理更快的天师协会。
靳弈廷的置顶,天师协会微博的突然开通,让穆兮竹嗅到了些不一样的气息。
若不是很清楚冥府是绝对不会把她的契约,告诉任何人的话,穆兮竹真的会怀疑,这些举动是不是特意针对她来的。
不过他们若是聪明点,也不一定猜不出来。
毕竟当初于一舟的事就是针对她而来。
虽然伤了那个姓祈的老妖道,但他们应该很清楚,她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可她却没怎么休息就立刻接了山中小镇的单子。
平时她给人的表现,也不是那种会舍己为人的性子。
可不管是不是在抢她的生意,目的是为了什么,她都不可能停。
穆兮竹从把整理过后的案子,全都给看了遍。
能简单回复,只是算一卦的问题,她全部都给了回复。
最后剩下的三个案子里,两个在外地,只剩下一个在京都的。
穆兮竹直接让曹淑青联系了在京都的这个。
对方的电话几乎是在五分钟之后就打了。
“喂……喂?是穆天师吗?我是团团天下,我青光传媒手下的一个吃播。我很有名的,我有钱,只要你能救我,多少钱我都愿意给钱的。”对面的人声音不停颤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隔着电话线,穆兮竹都感觉到了腐朽的气息。
她抿了抿唇,才道:“你为什么不找天师协会的人帮你?我看你这个案子已经有整整一周了。”
在她看来,有钱人应该去找天师协会的人,才更正常些。
没道理在她这里石沉大海的等回复。
“我找了!我找了个五级天师,花了我500万,可对方竟然……竟然不见了!天师协会说他因为处理我的事,所以遇难了,还逼着我倒赔了200万。”团团天下哪怕再害怕,那气愤的情绪也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还有六级天师,那是他们的顶级天师,两千万就可以请。”穆兮竹提醒。
电话那头的呼吸停顿了下,然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我没有两千万。”
“所以你介觉得我这里比较便宜,所以才来我这里的?”穆兮竹觉得有点可笑。
她虽然着急抓到邪祟,但又不是廉价劳动力。
五级天师的本事还是有的,连他都出了事……
穆兮竹的表情冷了冷。
对面也意识到他这话说错了,连忙否认。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愿意出两千万给你,一千五百万现付,后面五百万,三个月之内付清。只要我还活着,我的流量就在,我就能接广子赚钱,你相信我!”
“我不再找天师协会会的那些人,主要是因为他们不靠谱。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情况,也是按照他们的推荐找的五级天师,可明明是他们错估了危险程度,竟然还要我承担后果。
而且五级天师上面就只有六级天师,他们这样的水平我觉得不放心!这分明就是拿人命当儿戏!无论是我的,还是他们自己人的。”
团团天下咬着牙,越说越生气。
不得不说,她的话成功取悦了穆兮竹。
报了个地址,他们直接约到了线下见面。
就在陆忱景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等他下班,刚好可以一起去处理这事。
只不过见到那个叫团团天下的小姑娘,她的状态明显比穆兮竹猜测的还要差上许多。
她的全身缠着十几条因果线,泛着浓浓的黑气,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