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向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的陆忱景却死死圈住了她的腰。
“你的身体吃不消。”陆忱景声线微沉的提醒。
穆兮竹抿了抿唇,可最后还是坚持道:“天师协会和那个靳弈廷都靠不住,我只能自己去。”
“我找人去联系天师协会的人,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陆忱景知道劝不动怀里的小姑娘,只能换了个折中的办法。
穆兮竹抿着唇,乌黑圆溜的眸子转了几圈,突然就笑得像只小狐狸般狡黠。
“好,都听你的,不过我们还是得尽快赶过去。现在暴露在外面的都是小问题,我们把大问题捅出来,然后直接雇佣天师协会的七级天师。”
天师协会的那群人不是自命不凡嘛,那现在就让这个市的诡异事件好好给他们一个耳光。
反正她这人向来不在意那些虚名,就让天师协会的那群人认为,她不敌这个市的那些邪祟好了。
也好试试这天师协会的水到底有多深。
但之前这些东西害了的人,化成的邪祟她就先行笑纳了。
陆忱景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给助理发条信息。
可隔了十几分钟,助理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他蹙了蹙眉,接起电话。
听着对面慌慌张张的声音,他的眉心越拧越紧。
“那就安排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到。”
挂上电话,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穆兮竹转过身,冲他扬了扬眉,“桦市出问题了?”
“就在三分钟前,突然晴空下冰雹,每个冰雹都有拳头大小,已经有不少人遇害了。”陆忱景微凉的唇角向下撇了撇,眼底的幽暗的光像是海啸过境,看到不一丝光亮。
“那边的情况倒是比我想象的恶化的要快,不过我们开车过去十小时内能到,你提前联系好当地的管理,把所有卷宗全都调出来。还有遇害者也全都放好,我过去立刻看完。
快的话,应该一天就能搞定,剩下的就交给天师协会的人就好了。”穆兮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挖个坑,让那些人赶紧跳下去了。
“你看完卷宗和遇害者,确定下多久能搞定,我直接给天师协会打电话,等他们到了交接完,我们直接离开。”陆忱景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而且留给桦市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去准备东西,你准备辆路上睡觉舒服的车,我们再补一觉,接下来肯定要熬二十几个小时。”穆兮竹从他身上窜起来,急急赶赶的往楼上跑。
陆忱景眼皮跳了跳,见她没有摔着,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去打电话了。
他们这次开的是奔驰的超大号房车,里面的床都是价值几十万的。
只不过穆兮竹才睡了十几个小时,刚刚醒过来没两个小时,又要继续睡。
现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陆忱景抱着她在怀里,大掌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撑着脑袋,起了身,他才睁开眼睛。
“睡不着。”穆兮竹撇撇嘴,有些烦躁。
“我可以帮你。”陆忱景向下垂着的眼角,透出几分意有所指的玩味。
穆兮竹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连忙一把拽过被子,盖在了脑袋上。
“不用了。”她嗡声嗡气的哼哼。
陆忱景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
“用催眠符,我们两个就都能睡着了。”
“不行。”穆兮竹将被子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万一这路上出什么事,我们醒不了,岂不是成了任何宰割的羔羊了?”
“放心,不会。你睡,我醒着就好。”陆忱景道。
他平时忙起工作,两、三天不睡那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熬一天,还可以闭着眼睛轻憩,其实已经够了。
看着自家小朋友依旧是那副,不太放心的模样,他的神色变得更加认真了几分。
“你的那些符箓该怎么用,我都知道了。阵法、你的工具我也都会用,再不济还有我的血打底,你放心睡吧。”
“行吧。”穆兮竹知道再担心下去,就不是谨慎,而是对陆忱景的不信任了,只能强压下心里的担忧应了下来。
拿出笔、朱砂、黄纸,穆兮竹画了三道符。
每道能保证她两小时睡眠。
两小时醒过来看一眼,没事,再继续掐一道便是了。
这路上睡睡醒醒三回,最后一次醒过来,还有不到一小时他们便能到桦市。
穆兮竹也懒得再睡了,起来洗了个澡清醒下。
又把所有的东西准备了下。
最后还是不放心,给陆忱景的指尖指了个小针眼,挤出的血勉强画完两道符。
一道放在自己身上,一道放在陆忱景身上。
算是他们两个最后的保命符了。
画完之后,穆兮竹的脸都白上了两个度。
看得陆忱景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他们的车子缓缓开到桦市的收费站外,可以看到天空有一道很明显的分界线。
桦市的收费站外,是快要暗下的白天,可收费站内却已像是凌晨两、三点的天,连一点光都看不见了。
可明明现在还是下午四点而已。
“陆爷,这个桦市你和夫人真的要去?”助理从外面的客厅进来,神色凝重的询问。
身为陆忱景身边的人,他们都很清楚夫人的本事。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担心这次的事太危险。
“嗯。”陆忱景轻应了声,显然不想说太多。
助理站在门外停顿了几秒,确定他不会改变主意,这才去通知司机,继续往城里开。
所有人一进城,就立刻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有种让人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可明明所有人都还没有下车,这么强烈的感觉,显然特别的不正常。
但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桦市这边人,给的地址继续往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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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咛!叮咛!”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一声声短而清脆的手机铃声,努力想要敲破凝固的空气。
可这种声音除了让气压变得更低外,还像是索命的丧钟,逼的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影子,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她突然猛的站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够了!滚啊!你们都给我滚!”女人愤怒的将手机摔在墙上。
啪的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可她却彻底绷不住了,捂着脸软软的滑倒了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所有的人却都要来骂她。
想到三天前的那一幕,温茵彤只觉得一幕幕都仿佛昨天刚刚发生。
不行,她要找律师。
无论手上能有多少证据,无论能不能翻盘,她都一定要找律师。
从一堆散乱的衣服里扒拉出电脑,温茵彤迅速插上电后开机。
手哆哆嗦嗦的打开网页,原本明亮的电脑却在一瞬间暗了下去。
那满屏的黑色,一点点渗出血来。
【你想要报仇吗?】
当然!
温茵彤看着那流血的字,并没有觉得害怕。
下意识在心里回了句。
那血红的字立刻扭曲成了诡异的模样,有点儿像人的脸。
但温茵彤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新出来的字所吸引。
【那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只要能让这些人下地狱,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温茵彤双手死死扣着键盘,低吼。
那些按下去的键并没有让这个网站消失不见。
那几个血红的字再次出现在了变化。
【好!】
温茵彤的心里浮起一丝狂喜。
“你想怎么做?你什么时候可以去做?”她几近疯癫的追问。
可时间一点点流逝,除了她浓重的喘息声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变化。
“在吗?你还在吗?”温茵彤拧着他眉,小心翼翼的询问。
可回答她的却只有一片静默。
她不甘心的伸手,将指尖贴在那个血红的字上。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蚂蚁咬了似的。
温茵彤吃的想要把手收回来,可还不等手指离开冰冷的屏幕,那血红的好字,突然变成了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吓得脸都变形了,可心里却又涌上股莫名的兴奋与喜悦。
把灵魂出卖给魔鬼,那它们一定会达成她的心愿吧?
那只红色的手不等她把说话问出,便将她迅速拽进了那不到20寸的小屏幕里。
随后电脑里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还有咀嚼的声音。
鲜红的血液从电脑的屏幕里流了出来,将整张床迅速染红。
那浓郁的腥甜充斥了整个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泛着光亮的电脑突然彻底熄灭。
两秒过后,房间里的灯刺啦啦的闪烁了几下。
那床血泊中,一个身影忽隐忽现。
等灯彻底亮了,温茵彤正挺直着背脊,坐在电脑前。
她僵硬的扭动着身体,每一块骨头相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像是老旧的零固件突然开机了,正在重新磨合。
舒展着身体,从床上爬下来,温茵彤一脚踹开了地上的那些垃圾。
来到浴室,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嫌弃地皱了皱眉,“就长成这个样子,难怪会像根鸡肋骨头,被人说弃就弃了。”
从衣柜里挑出了件最好看的衣服,温茵彤画了个妆。
原本清丽漂亮的五官,在衣服和妆容的加持下,变得妖媚惑丽。
性感的红唇,对着镜子微微勾起。
明明是极具有攻击性的好看,可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出了门,伸手拦了部车。
温茵彤在司机的偷偷打量中,去了桦市有名的一个楼盘。
能住在这里的人虽不说是什么非富即贵,但最起码也是身价千万起的。
虽然门口有门禁的识别,可她走到那的时候,门就自动开了。
两个保安看了她眼,只是惊艳的眼睛都瞪大了两圈,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上了电梯,她直接按响了一家的门铃。
过了好久才听见里面传来暴躁的女声。
“按按按!按什么按!催命是吗?”
女人被吵的外面的可视监控监控都没看,一把将门给打开。
看到外面站着的温茵彤,她脸上的烦躁变成了浓浓的讥讽。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是没被打够?还是没被人……”女人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
那种鄙夷与嘲弄,完全就没有把温茵彤当成个人来看。
“我来当然是为了送你上路呀。”温茵彤妖媚的娇笑。
就在女人想要发火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死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轻轻松松就将她举了起来。
女人这个时候还没感觉到害怕,长长的指尖抓在温茵彤露在外面的手腕、手背,想要把她的肉狠狠剐下来。
可那入手的冰凉,像是刚从太平间里拉出来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而她长而尖的指甲,也没能在那皮肤上留下半点痕迹。
女人这才感觉到害怕。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愈发困难的呼吸让她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她用力蹬着双腿,想要挣脱温茵彤的束缚。
可那只手却像老虎钳子似的,越收越紧。
“放心吧,你的好闺蜜,还有你的儿子,我会一起送下来陪你的。”温茵彤嘴角的笑变得愈发肆意。
女人吓得本是涨红的脸,在瞬间变得煞白。
可还不等她求饶,脖子处便传来了咯吱一声。
温茵彤像扔垃圾似的,将她扔在地上,又用脚嫌弃的踢了踢。
最后嚣张到连门都懒得关了,便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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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姐,我觉得我们这里应该不像你说的那样。可能就是出了个变态,他手段极其残忍而已。”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里面是老式西装,看起来已经穿了很多年了。
这样的领导肯定是个好领导,但就是有些认死理。
“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如去看看外面的天。”穆兮竹将十几个受害者的照片,按照时间排成一排。
迅速扫过卷宗,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联的地方。
“去看看他们吧。”
既然照片发现了不了任何问题,那就只能看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