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个楚国,对于情报一事最上心的就属皇甫伯忠莫属,在他收到了古月的来信后,一系列关于顺国顺皇和十三皇子的信息都被摆上了他的案前,但是这些东西可不能直接就这么寄过去,都是暗卫的收藏自然要得到楚皇得应允。cascoo.net
“这小子真能惹事。”
楚皇说古月也说习惯了,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带上什么情绪。
“毕竟名声在外嘛,古大人走到哪都不会寂寞。”
“那‘小酒馆’的事你怎么看?”
“大殿下的奏报里的确很详尽,古大人的设想超越了一般认知,具体是好是坏微臣也没法笃定,但或可一试。”
“行,那就试试吧,之前的损失都给那小子记账,回头找上官要。”
“是,陛下。”
皇甫伯忠心里清楚,陛下其实也认可古大人的计划,但他不想直说,而且对古大人没有事先严明很有微词,这种直接要古大人赔钱的方式也算再正常不过了,反正古大人一家也不缺。
“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了么?”
“二弟来信回报了,之前还没法确定,但这次长孙家的长孙于出现在了军营附近并且和二弟有了接洽,看来这几次都是长孙家的残党在进行破坏。”
“狗改不了吃屎……让古月把他们拔了。”
“是,陛下!”
原来长孙家的人太想当然,顾自认为皇甫仲孝和古月未必对付,所以可以利用他来探一探古月的虚实,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皇甫仲孝是皇甫伯忠的亲弟弟,自己大哥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呢?
这你来我往之间,长孙家反倒是把自己的存在摆明了,而楚皇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没多久,和顺国的情报一同送达古月手上的,还有一封密函,简简单单七个字“歼灭长孙家余孽”。
很显然这是一道圣旨,古月也知道了之前是谁和大皇子在这斗来斗去,看来长孙家也是有能人的?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长孙家有这么一号人物,为何会想不到利用皇甫仲孝会彻底让他们暴露呢?”
古月有些纳闷,但事实摆在眼前,若不是长孙家自己跳了出来,楚皇也不会下这道旨意。
但这“长孙家余孽”,让古月哭笑不得,“这里面有他老婆的份么?”
憋着坏的古月特地找到了楚后,毫不吝惜地直接把密函奉上。
楚后也不是矫情的主,没那么多虚言拿了就看。
“咦?那我算不算其中一员呢?”
“我也好奇。”
“不行不行,我得把无忧抱着寸步不离,不能给你可趁之机!”
这说来就来的戏份让古月哭笑不得,不过楚后还有心思陪他玩耍可见她对那些人真的没有任何留念。
“真的一个不留都可以么?”
“我和他们不熟。”
好吧,还是这句话,古月不禁感慨,当年的楚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是一番怎样的风景?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您有没有什么可以提示一下的?这附近难道有长孙家的据点?”
“你觉得我
。像是会知道的吗?”
“也是,他们估计跟你也不熟……”
看着古月缓缓离开的背影,揣度着最后这句话,楚后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随即把密函凑近了烛火。
其实大皇子一直就在门口,他本能地担心却也明白古月不会真的动手,可这凄凉的笑声让他不顾礼仪地直接冲进了楚后的营帐。
“您这是?”
看着那渐渐焚烧的密函和火光映射下那决然的面庞,大皇子有些不明所以。
“借肩膀给姐姐我靠靠行么?有一帮和我不熟的人终于要退出这六国的舞台了……”
大皇子恍然大悟,他自然知道这些“不熟”的人到底是谁,而楚后现在真的需要冷静和安慰,因为那些人和她有着一样的血脉。
拿到了最关键的消息,古月便要开始针对顺皇和他的十三子每一个特点好好评估。
结论竟然是“真正的锻造师”。
这个评价很微妙,古月不太理解,可皇甫伯忠的断语绝不会有纰漏。
于是他又找了自己的智囊团,其实就他三位妻子。
“这真正的锻造师,是个什么意思呢?锻造师不就是拿着铁锤敲敲打打的么?还有假的?”
面对古月的疑惑,项无忧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她哪看过“真正的锻造师”,假的也没看过啊……
同样没法立刻心领神会的还有慕容荻,因为他们那都是炼药师遍地走,本就缺乏的矿产哪能随意给人去敲打?
但她为了保持自己睿智的形象,也尝试地说了一句,“无非就是这两人的性子更符合锻造师这个职业嘛,譬如炼药师,我爷爷就是真正的炼药师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且有一个炽热追求炼药一途的恒心。”
这倒是没说错,却也没实际意义,古月还能不会做阅读理解么?可他就是不懂这锻造师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曾经见过的又或者合作过的看上去都没什么特别……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指的应该是那份心境,父亲曾经说过,炼药师虽然看上去都是钻研炼药,其实越是大师越得才高八斗,这看书看多了就会生出很多不寻常的见地,所以越是炼药大师,越是机敏过人,因为他们有超越常人的精神力,却得将一颗心分成无数份去同时掌控全局,而这样的习惯可不仅限于炼药之中,譬如那位慕容院长,就不能用常人的观念去揣度了,而这个古月,也绝非常人……”
很显然,这句话的上下文应该是上官会长在给自己女儿做嘱咐,多半是出嫁前夕最后的依依惜别,倒是一针见血。
“所以,这锻造师也有自己的心境?”古月听明白了,却也不愿继续纠结,尤其是上官铃兰那玩味的笑意让他背脊发凉,这很明显是在敲警钟,在告诉古月,上官会长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上官铃兰自己,也是清清楚楚自己的决定到底会面对生命,但她不后悔!
“没错,所以你要不要再去问问父亲?”
“也不能事事都麻烦他老人家嘛,以咱们四人的智慧
。,对了,鬼瞳你也来参与下嘛,给点建议?”
“没有。”
“好的。”
这让人无语的对话却显得十分自然,古月继续着自己的论调,“以咱们五人的智慧,看透一个锻造师又有何难?既然炼药师算是七窍玲珑,那锻造师算不算一根筋?我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啊!”
“没错,一说锻造师就会想到‘千锤百炼’,可不就得一根筋么?不然又怎会耐得住那个枯燥和寂寞?”
“所以,这顺皇和十三皇子属于那种为了自己目的可以一往无前的主?这种人好像不难对付啊,为何偏偏派他来呢?顺国人不怕被我坑么?”
对自己的判定还是相当准确的古月就很意外,这么明显会被坑他们也愿意,难道有诈?
“又或者,他们也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准备用真正的诚意来交涉?到时候你也不好意思直接拉下脸面去坑人了不是么?说到底,你也不是真的卑鄙无耻。”ωωw.cascoo.net
原来慕容荻对古月的认知更位准确,这让他情何以堪?
但这事如果就这么发展,倒像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很有点不爽的意味。
“啧啧,看来我又被人拿捏了……不过算了,说到底还是不够坏……你们觉得长孙家的人会不会从中作梗?在我看来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搞出事端,可比拆几个房子靠谱得多。”
提到长孙家,古月特地看向了项无忧,因为她毕竟也流着上官家得血。
“哥哥,你刚刚去找过母后了,对吧?”
“没错,她还是那句话‘和他们不熟’。”
“所以无忧也是一样的话,我和他们不熟!”
看着项无忧坚定的眼神种那难以掩藏的闪烁,古月有点不忍,伸手摸了摸项无忧的头,“有没有需要留下的?”
“不必了。”
依旧倔强,可眼角却不自觉地出现了泪光,这一次她可没在演,因为那些人的确是她的亲戚,从小到大也没少对她“用力巴结”,但这种自己母后都不曾感受过的“亲情”也的确容易让人不舍,虽然明知道这些人都动机不纯……或许这就是人性的柔软吧?
但她依然记得,叔公让自己骑在他肩上时那份笑意可并不违心……
上官铃兰和慕容荻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一左一右地挽住项无忧,“有你母后,有我们还有这家伙在的,一直在的。”
“嗯!”
终于决堤的泪水可没楚后那么坚强,但项无忧同样知道,这种结果是那些人命中注定,早在他们逃离楚都的时候便已经上了自己父皇的必杀名册。
就这样,对古月而言最关键的步骤其实已经走完,之后的设计反倒没那么重要,因为这些人既然不再隐藏直接“小酒馆”下手,就说明他们过的其实并不好,需要一份功绩来让“黑市”觉得他们依然有利用价值,不然长孙家的人随时随地可能成为炮灰,更何况唐问天就在这里。
那么对方一定比自己更迫切,所以找出他们这件事反倒可以省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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