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归刚靠近柳家别墅,就听到阵阵‘砰砰’声传来,听上去很沉闷,像是用铁锤砸东西的声音。
听到这动静的李当归不由自顾自的笑道:“这柳三爷就算再高兴,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然而,当他走到后院----因为李当归是柳家的常客,所以保镖并没有阻拦----眼前的一幕差点让涵养极好的他都没站稳。
视野里,他看见柳依若正按着柳仲秋的脑袋暴揍,后者好不容易挣脱之后,没跑出多远,就被逼的无路可退。
而封住其去路的,正是原本属于他自己的那两枚玉球----此时已变成了柳依若的武器,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扔出,砸在树干上,封住柳仲秋的去路。
之前那‘砰砰’声,就是玉球砸在树干上发出的声音。
而柳依若则趁着这个空档,身穿一袭白衣的她,就如同翩翩蝴蝶一样,几个起落就到了柳仲秋身旁,然后把他的脑袋又按在地上一顿胖揍。一边揍还一边训斥,
你能想象那样的画面吗?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被一个身材娇小且火辣的白衣少女给按在地上摩擦?这强烈的视觉冲突,让李当归这个老古董,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
而他们的爷爷柳老,只淡定的坐在湖边,对这边的情况恍若未觉一般。
李当归急忙走过去,给柳老问好之后,便指着身后问道:“他们兄妹俩……这是在切磋?”
柳垂绦看都没看身后,就笑道:“不用看也知道,是丫头单方面吊打她三哥。”
“……”李当归知道柳老性情直爽,却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难道就不怕柳三爷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李当归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被揍成猪头的柳仲秋,忍不住摇了摇头,对柳垂绦道:“柳老,你就不管管?”
“为什么要管?”柳垂绦极其自然的反问道,随后又给出解释:“谁叫他平日里不好好练功,挨了打也是他自食其果,老夫才懒得管。”
李当归知道,这位柳老戎马一生,最是尊崇实力至上,所以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也自然见怪不怪。
想到此来的目的,李当归便对柳垂绦躬身鞠了一躬,道:“李某在此提前恭喜柳老了!”
“哦?喜从何来?”柳垂绦很是不解,现在他们柳家内忧外患,哪里来的喜?莫不是李当归反话正说吧?
李当归闻言则是一愣,随即诧异的问道:“柳老难道还没见过洛先生?”
柳老闻言,更是不解了,问道:“见过了,怎么?你也见过他?----不对,听你这语气,你也相信他能治好我?”
“怎么,难道柳老不信?”
柳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说了句:“这小子倒是好手段。
。”
李当归没明白柳老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于是问道:“柳老,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柳垂绦指了指身后,道:“他们两兄妹就是为这事打起来的。丫头跟你一样,对那小子信任有加,他哥却不以为然,还说了些刺耳的话,这不,送走那小子后,丫头回来二话不说,换了衣服就追着他哥揍。”
李当归回想了一下,他到的时候,洛尘好像也是刚到家,这么说来,他们搬运药材的那段时间,柳仲秋就已经在挨柳依若的毒打了?
‘加上我绕湖走过来的这段时间,这前前后后的,少说也有四五十分钟了吧?’
一想到柳仲秋硬生生扛了一个内息入门高手的毒打近个把小时,李当归的眉头就不由得跳了跳。这得亏是柳三爷体格好,换个人怕是早就被虐死了!
柳垂绦继续道:“能让你和我家丫头都那般信任的人,要说他没点手段,谁信?”
李当归听完这话,总算明白了柳垂绦的意思,于是反问了一句:“柳老有没有想过,他若是的货真价实的国医圣手呢?”
“哈哈哈……”柳垂绦闻言爽朗开怀,道:“若说机巧算数这些东西,有天才我信,但独独医、武两途,天赋再高,没有时间的沉淀,就都是空架子。”
李当归明白,柳老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已经表明了他并不相信洛尘,哪怕是有自己这位异仁堂的首席作保,也没法改变他的观点。
李当归没有打算再继续解释,因为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反正他相信洛尘,而且他也确定,柳老以后也一定会和他一样,相信洛尘医术手段高绝。
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此时又何必多起争论?
一直在垂钓的柳垂绦,看见李当归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识破洛尘的真面目,于是一时兴起,和他打赌道:“那小子说晚上就会把药配好,李老板有没有兴趣跟老夫赌一把?就赌他这药有没有效。”
“求之不得!”李当归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他正愁不知道洛尘会下何种药方,柳老就主动把药方送上门来了,这要是还不答应,天理不容。
“赌注都还没谈好,你就答应了?”柳老笑道。
李当归摆摆手,道:“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我赢。”
“行,要是你赢了,你可以要求我柳家为你做件事,只要我柳家能做到的,一定照做。”柳垂绦一锤定音道。
李当归听到这话,当即一愣,这个赌注未免也太大了点吧?要知道,柳家可是湘城一线豪门,柳垂绦更是名震华南的老领导,除了起死回生这种事,怕是没有什么事是他们柳家做不到的了吧?
如果真能让柳家帮忙做件事
。,那让他们帮忙找到她,应该很容易的吧?想到这里,李当归突然有了期待。不过他也明白,想要治好柳老,非一朝一夕的事,即便是洛尘,怕是也要花一段时间来治疗才行。
但即便是这样,有期待也总比次次失望要好得多。
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李当归很快从激动中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弄明白了柳老之所以要赌这么大的心思:一来是他认定洛尘治不好他,所以开一张空头支票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二来嘛,则是柳老这是把他的性命跟自己的利益绑定在一起,以便洛尘的药送过来之后,自己会严格替他把关那药的安全性,绝对不会配合洛尘毒害他。
毕竟他柳垂绦不懂药,并不清楚洛尘送过来的药安不安全。而他虽然不相信洛尘,但还是想试一试洛尘的药,万一有效呢,岂不是赚大了?所以有自己替他把关,他就能放心的服下洛尘为他准备的药。
而这事又不能明着说,否则就显得太功利,唯有用这种打赌的方式,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恰好好处,至少双方都很满意。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当归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慨着:‘能一手建立起一座一线豪门,手段心机当真不是常人所能及。’
但明白归明白,李当归并没有点破这里面的门道,而是问道:“那要是我输了呢?”
“那就把你们异仁堂刚得到的那件镇店之宝送给老夫。”柳垂绦直截了当道。
李当归闻言,顿时面露尴尬,道:“柳老,要不您还是换一个吧。”
“怎么,舍不得那一千多万?”柳垂绦笑道。
李当归苦笑道:“柳老有所不知,李某打眼了,那是棵假参,是人为包裹,再放到参液里浸泡所制,整棵都是假的,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
柳垂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尔后问道:“这作假手段,寻常人还真不易察觉出来。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听到这话,李当归就来兴趣了,他笑着指了指湖对面,道:“我哪有那个眼力劲儿,是他发现的。而且,他只看了一眼,就辨出了真假!”
看着柳垂绦面露疑色,李当归也纳闷儿了,问道:“这事柳小姐当时也在现场,她应该比谁都清楚,难道她没告诉你?”
柳垂绦那沧桑的脸上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摇头道:“她一直在揍她哥,还没来得及细问。”
“要不,您让他们先歇会儿,让柳小姐给您说说当时的情况?”李当归对此兴致很高。
柳垂绦闻言,很认真思考了三秒钟后,隐隐觉得柳依若那丫头有可能是对的,于是再次摇头,道:“算了,老三欠揍,让她再揍会儿。”
李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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