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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蔓草枯萎一地,干枝叶碎,纷乱地堆萎在她身上。
她浑身颤抖,眼前血幕片片,耳边狼音阵阵,心中知这是梦一场,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知他是谁,可却怎么都想不起他的模样。
痛得好像就要死过去似的。
·
“列营——腰牌——!”
男人响亮雄厚的声音像是从九霄云层中穿出来,直坠她耳边,将她刹那间轰醒过来。
毡车的四个轮子在厚雪上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猛地一停。
有风卷着雪沫窜入车内,很冷。
她却一身大汗,仰面躺在车厢内肮脏的毡垫上,惊神久久未定。
外面是风的呼啸声,是士兵们的低言耳语声,是刀戈枪剑偶尔碰撞的清脆铁鸣声,是寒天雪地中战马清寂的嘶叫声,是冷不丁响起的男子浑厚低沉的声音——
“拉她出来!”
车板外厚重的毡帘被人唰地撩起来,甩到车厢顶上。
车厢朝旁一倾,她一个重心不稳,跌撞在右面车板上,堆在脑后的发髻乱蓬蓬地散开来。
天上在飘雪,雪花一路打着圈儿,轻巧优雅地旋落下来。
漫天白皑雪色茫然无际,反射着冬日寒光,道道有如单刃尖刀,将车厢中的黑暗霎时砍得粉碎。
她眯了眼,还未适应那光亮,然而车身又猛然反向一斜,有人伸手进来,直拽着她的脚踝,将她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