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彤彤气的那叫一个牙痒。
但又不能直接发火,只能死死的憋着。
村长自然是很清楚,这对穆老汉和崔老太动手的人,肯定是穆健明没跑了。
但架不住人家这当亲娘的,愿意给儿子顶罪。
村长想了想,又看向了穆庆国,“庆国,你怎么说?这到底是谁对你爹娘动的手?你可是他们的亲儿子,不能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的。”
在村长看来,这杀人偿命的事,哪能抵的了。
穆庆国红着眼眶,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村长。
干裂的唇微张着,抖了抖。
最后又看了看黄美华,看了看穆健明。
他垂在一侧的手突然死死攥紧,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穆芝芝去突然开口了:“这穆老汉和崔老太对穆健明那么好,为了钱他都能下这种狠手。若是说磨了十天半月,逼到硬是要拿钱,却不肯拿的头上,这样做还能勉强理解下。
可我看这是才当天发现,就当天下了杀手吧?这心该有多狠啊!他现在能对那么疼爱自己的亲阿爷、亲阿奶做出这样的事,以后就不会对自己的亲爹娘做出这种事吗?”
这被人死死架着的健明本身以后这次犯的事,是肯定能够被他娘蒙混过去的。
刚刚他爹都明显是要把责任都推给他娘的,结果被穆芝芝这个死丫头片子一说,竟然立刻就犹豫了。
穆健明气的,拼了命的挣扎,想要扑向穆芝芝。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你给我闭嘴!我们老穆家的事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一个赔钱货,怎么也好意思跑出来,插手我们家的事。”他疯狂的咆哮都破了音,双目更是赤红的跟个恶鬼似的。
穆安泽他们立刻拦在了穆芝芝面前,冷着张脸,死死的盯着穆健明。
穆芝芝却一点都不害怕这样的穆健明。
就算是他真的能挣脱那两个束缚他的人,她也能一拳把他打到十天半月都没办法再爬起来。
“你们老穆家的事,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这是全村的事!你一个杀人犯,可以杀第一次人,就一定可以杀第二次人,就算不是你爹娘,也有可能是村里的其他人。
你们家慈母多败儿,想死就赶紧去死,但千万别把我们拉上,我们可都还想好好的活着呢。”穆芝芝探出颗小脑袋,理直气壮的说道。
穆庆国看着自己儿子,那张狰狞扭曲的脸,越想就越觉得恐怖。
可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个儿子,要把他亲手送进监狱,说什么他都是舍不得的。
但黄美华进了监狱,他就可以立刻跟黄美华离婚。
到时候手里攥着两万多块,十八岁的大闺女他也是能娶到的。
也许他儿子没这么狠呢?
反正他就这么个儿子,以后老穆家什么不都是留给他的。
他肯定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吧!
可万一呢?
穆庆国左右为难着。
突然有人高喊,“老族长来了,穆家的老族长来了。”
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村里其他的两家穆家人就赶忙去,把已经走都走不动的老族长给请了来。
这被杀了可不是件小事,穆老汉可以说是老族长看着长大的,这事说什么都得让老族长来决定。
穆安泽他们三兄弟听闻这老族长来了,稍稍收敛了些一身争锋相对的凌厉。
他们小的时候,老族长的身子骨还算硬朗。
那个时候穆老汉和崔老太偏心,但老族长却总是坐在村子口,给他们三兄弟留上口吃的。
老族长也因为这穆老汉和崔老太偏心的事,把我不能玩产叫去谈了两次话。
虽然每次都是刚谈完的十天半月,会变得好上那么一些。
但久而久之,又会恢复往常的模样,甚至更恶劣。
可说实话,老村长对他们三兄弟,也确实是不错的。
“穆三子真的和他媳妇死了?这事到底是谁干的?”穆家的老族长躺在躺椅上,口齿不清的质问。
“不是我!老祖宗,真的不是我!”穆健明哭求着跪到了地上。
他还想要往前爬,去抱穆家老祖宗的大腿。
可谁敢放开他?!
那两个人直接把他死死摁在了地上。
不过刚刚穆家过来的时候,还听到他在那里义正言辞的说他动手没错,是穆老汉和崔老太自己找死。
现在听到他娘要把这罪名顶过去,便立刻想把关系给撇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黄美华刚刚也好意思说穆健明是因为孝顺,才会说是他自己动的手?
可黄美华直到现在,也并不觉得她这儿子没什么救。
反而还在那拼命的点头,连连说就是她干的。
那副愚蠢至极的模样,穆芝芝都实在是没眼看。
觉得她是又可恨活又,又心酸不值。
穆家老祖宗看了穆健明眼,没有多说半个字,而是直接看向了穆庆国。
“你自己的爹娘,还有你媳妇和儿子,你自己好好选!你年纪也不小了,早劝你多生几个孩子,你就是不肯,现在出了事,你说你老了该怎么办?”穆家老祖宗颤颤巍巍的道。
那长长的叹息声里,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但这话里有话的味道实在是太明显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
穆安泽三兄弟皱着眉,看向穆家老祖宗。
他们知道老祖宗护着穆家的子子孙孙,但不能没有原则,更不能没有天理。
子顶母罪倒也还说的过去,但母顶子罪,那这孩子就该拖出去天打雷劈了。
穆庆国听完老祖宗的话,本身还左右摇摆不定的,现在立刻挺直了胸膛,道:“是我媳妇!都是我媳妇干的!她就是不满,这钱明明是彤彤赚回来的,我们却连个知情权都没有。
而且我们也没有看到存折,爹娘也说什么都不肯给我们看。所以我媳妇就认为,他们肯定是拿着两万块给了我三弟,这才下了手。”
穆庆国这话说的还挺有理有据的。
虽然黄美华是做好了,要替儿子顶罪的准备,但听到自己的丈夫这样说,她还是有些痛心疾首的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