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帆看到他们这样,有些惊讶,“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们昨天卖了副更重的虎骨,是因为那家中药铺子收不下这副了,我们才去的省城。”穆芝芝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既然这人原意用这么贵价格,把这副新鲜的虎骨给收回去,说明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尤为的重要。
无论这生意做不做的成,她都愿意如实的说,让他能多买些虎骨。
“你们这是卖亏了很多?”边上的管家忍不住的问。
穆安泽几个没有回答,而是抿着唇,目光隐忍的看了他眼。
霍英帆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们就不怕我知道你们原来卖的便宜,故意压你们的价,或者只买他的,不买你们的吗?”
这年头的内地人做生意,怎么能这么朴实。
只怕以后真要是经济开放了,会把外面冲进一的豺狼虎豹瓜分的,连渣都不剩了。
他这问题也让穆安泽几人陷入了沉思。
不过话是穆芝芝说的,他们相信穆芝芝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你们刚刚那急切的模样,说明了你们是非常需要这个的,而且我知道虎骨的功效是什么,这东西你若是刚受伤,或是还年轻可能一副新鲜的虎骨就能药到病除。
但你这个岁数很明显只能保证个一段时间,不旧伤复发,那一副虎骨你们会要,两副同样会要。你们先给我们开了价,再得知更便宜的后,就想压我们的价,那我们就抬价呗。
反正你们有钱,六块钱一克出的起,十二块一克也出的起,就要看你们是觉得身体重要,还是压我们的价比较重要了。”穆芝芝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穆安泽和萧清浩听着她的话,脸上露出几分恍然的神色。
刚刚他们还觉得是芝芝过于莽撞了,现在倒是能理解她的心细如尘。
看不看的出眼前这些人的品性并不是特别重要。
重要的是得提前分析清楚,自己手上的货物有什么用,对方要买去干什么,能为此付出多少,才是他们真正去和人谈判的底气。
只知自己东西的用处,和自己定义的价格是远远不够的。
“你小小年纪,心倒是挺细的。放心吧,做生意就是得讲个诚信。我既然开口定了价,那便是这个价,不会临时反悔的。”霍英帆满意的笑了起来。
然后看向身边的老管家,“等会到站了,你让人拿着钱,回去那个县的中药铺,把那副虎骨也买回来。”
“嗯,爷爷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穆芝芝弯着眉眼,也甜的像两颗被咬过的麦芽糖。
可爱的让人想要亲上几口。
穆楚荣听的云里雾里,想了又想,还是没能弄明白他们的话。
最后只知道,这说来说去就是他妹妹特别特别厉害。
他们昨天的虎骨亏了好多,但今天的虎骨又赚了好多好多。
不过能赚钱总归是好的,他们现在可有钱了。
钱都到花都花不完的那种。
穆楚荣开心的咧着嘴,笑的跟个铁憨憨似的。
穆芝芝想了想,试探的问:“老爷爷,你大过年的怎么往省城跑?我们这边过年都不上班,你想来做些事,也不方便吧?”
“我家祖上就是白安市的,我也是在白安市娶妻、生子,后来才去的海港城。这不是趁着过年,想回来走走,年纪大了,就期盼着这落叶归根的事。”霍英帆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了许多,变得有些苦涩。
虽然失去了儿子、儿媳的十年后,又娶了个媳妇。
但为了惩罚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他一直没有再要个孩子。
现在每年过年,家里都是他媳妇娘家那边的人。
看起来似乎是很热闹,可这对于霍英帆来说,反倒显得更加的落寞。
以往还能勉强的忍一忍,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事他便愈发的没办法忍了。
可大过年的无论那些人过来陪他,是真情还是假意,都不好让他们在过年的时闹什么不痛快。
所以今年就借着海港城那边,也都在休息为由,过年的时候来内地,好好谈下提前打好关系的事。
“年纪大了?我看老爷爷你今年也顶多才60来岁呀。”穆芝芝觉得有点儿震惊。
他这个岁数离落叶归根的时候,还远着呢。
而且看他这精气神,也不像是有什么大病的人。
“我今年都已经七十四了。”霍英帆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爱听别人夸自己年轻。
而且这小姑娘亏的还这么真心实意的。
穆芝芝闻言,心猛的漏跳了一拍。
虽然觉得看见个姓霍的,就猜有可能是他们家的亲戚是有点夸张。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有这种猜测。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切入的点,去套对方的话,穆芝芝只能将心底的猜测给压了下去。
“那你这身体还挺好的。”她顺势感叹了句。
这有钱人就是能让自己青春永驻。
不像她爹娘,才三十出头,就因为天天在田里种地,看起来都四十多岁了。
虽然跟同村人对比,他们肯定都是好看的,但真要是放到城里,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不过穆芝芝也不着急,等再过个两年能保养的东西多了,总归是能养护回来的。
“有的时候活的久并不是什么好事。”霍英帆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
几个人都惊愕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有钱有身份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边上的老管家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霍英帆。
可霍英帆显然是不想再多谈这事,垂着眼眸,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火车缓缓前行,他坐在边上待了两个多小时,便回了卧铺。
这年纪大了,总归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没道理干坐着硬耗。
等人都彻底走了,穆楚荣还探出脑袋看了眼,才道:“这海港城的人真这么有钱吗?他们买副虎骨就是治病,还不能根除的那种就花十万块。我若是生了病,哪怕是要花一万给我治,我都宁可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