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内地的衣服也没有那么多款式，更别说什么摩登了。
所以今年卖不出去的衣服，明年再卖也照样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戚益彬一看就是那种，经不起任何挫折的人。
这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草草收尾，不说一蹶不振，但至少他这笔亏损，肯定要往别人身上嫉恨一辈子。
“没事，他也不会把所有的钱都拿来做夏天的生意，就全当是教学费了，哪有做生意不交学费的。”霍英帆显然也是肯定，戚益彬这生意是一定会失败的。
“换做别人身上那是交学费，换做他那么自负的人，只怕是要认为别人故意给他下绊子。”穆芝芝撇撇嘴，一副嫌弃到不行的模样。
霍英帆想想戚益彬那个样子，觉得她这样说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要恨就恨吧，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真要恨他也做不了什么。
戚益彬要是真敢来海港城进那么多走，那这偷运服装回内地的把柄便送到了他手上。
别说是戚益彬了，到时就连崔镇川也不敢故意给他下什么绊子。
“除了这个呢，你还能想到些什么？”霍英帆坐的更正了些，看向穆芝芝的目光也从饶有兴致变成了赞赏。
“犯法呗！而且还是要连累他姐夫的那种！家里若是有人身居高位，他不应该更加小心点吗？做人只有光脚的才需要孤注一掷，像他背靠着瓷器，就更应该小心谨慎，把每一件事都做好。
他若是做的好了，以后人家只会说，谁谁谁的妹夫多么好，就算姐夫是谁谁谁，也没有瞧不起人，没做什么错事。这样他才能不拖累他姐夫，让他姐夫越爬越高。
可像他这么激进，人家要拿他姐夫开刀，每一个就把刀尖戳进他身体里。也许同样的事，别人做没什么关系，可他做那就是罪大恶极了。”穆芝芝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满都是感叹。
霍英帆闻言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啊，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些事想的可真清楚。”他抬起手，摸了摸穆芝芝那毛茸茸的脑袋，“那你觉得他姐夫是怎么样的人？”
“这也是我能说的？”穆芝芝脸色一变，瞪大的眼睛带着些毫不隐藏的嫌弃，看向了霍英帆。
霍英帆虽然想说，这里就只有他们自己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想着小姑娘谨慎点也是好的，毕竟现在的世道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
以后的变动大了，指不定会跳出什么牛鬼蛇神。
“好，不谈这些扫兴的人了，我们还是先吃我们的饭。”霍英帆没有再继续追问。
而是拿了一小碗燕窝，放到了穆芝芝的面前。
这东西是他特意从海港城带过来的，原本就是给他每天进补的。
现在一次性都拿出来，只是想让这小姑娘的一家人吃点好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姑娘。
觉得她跟自己特别的亲近。
虽然他看小姑娘家的其他人，也觉得还不错，尤其是她两个哥哥，感觉也有相同的亲近感。
但到底还是这小姑娘最能入他的眼。
无关于救命之恩，单单就是感觉有缘而已。
不过霍英帆是越看穆芝芝越喜欢，可穆安泽他们三个都在思考他刚刚问出的问题，谁也没有注意霍英帆那过于慈爱的眼神。
崔镇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他好，没有带着自家妹夫来攀关系，但他妹夫又是怎么知道霍老爷子今天中午，会在国营大饭店吃饭。
若是说不好，那为什么不干脆带着他妹夫来，那样话还更容易说些。
这样的问题，他们一直想到吃完中饭，都没能想出个肯定的答案。
等到和霍英帆分开，穆芝芝看着他们三个还皱着眉，一副怎么都想不通的模样，才道：“你们在想什么？刚刚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那个崔镇川到底是好，还是坏？”萧清浩有些拿捏不准。
他想说是坏的，但又觉得他什么事都没做。
就这样下定论，未免太草率了点。
可能顶多也就是嘴上没把门的，对家里人太不设防了。
“当然不是什么好的。”穆芝芝看了他眼，又扫向自己的两个哥哥。
见他们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他身在那个位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难道不知道吗？还有他小舅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肯定比我们更清楚，那他不更应该守口如瓶吗？
能上到一定位置的人，这些事都应该很清楚的。可以说他之所以说，甚至连吃饭的地点都暴露出来，那完全就是故意的。不来只不过是不想污了他自己的名声，好处他想要，名声他也想要。
若是他小舅子得了好处，给自己的姐姐买点东西，侄子侄女送点东西也很正常，只要他什么都不拿，那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以完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他若是不出现，以后跟霍老爷子说话，照样是可以半点好处都不相让。也没有明面上靠着霍老爷子，赚得什么好处。霍老爷子就算是给完了好处，想拿这件事来威胁他，他也完全可以说，是他们私下商量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他不吃威胁，反手再给霍老爷子一个膈脚但不至命的绊子，霍老爷子基本上也只能气不过，不能真的鱼死网破。真要是脾气那么差，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那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事后死的也只会是霍老爷子和他小舅子。”
他们几个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真能有这么坏吗？心思这么多，也太夸张了点吧？”
“无论是这个崔镇川的工作，还是以后做生意的大环境，人性只会更夸张更复杂。你哪怕只是厂里埋头苦干的工人，也会有被人坑，被人算计的一天。当然，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但也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穆芝芝等耸了耸肩，并没有觉得她这话有什么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