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很小的时候,朕就告诉过你,只有强大了,你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能做成想做的事情。
至于变强大的过程,只要不伤天害理,鱼肉百姓,违背人伦,朕都不会说什么。”
昭帝似乎有些感慨。
想当初,凌晏身高不过自己腰间,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地听着他说话。
如今一转眼,这么些年过去了,原本那个略显迷茫的少年早就成长为了一头雄狮,在自己看得到或看不到的地方,大杀四方。
他欣慰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不过还真有一事,朕有些恼你。”
昭帝话锋一转,行至他跟前,负手而立,“魏子渊的事情,你瞒得够好啊,连朕都没得到一丝消息。”
北璃皇帝藏在使团中,随一行人来到京城,目的必不单纯。
随后,又借着两国合作的谈判之机,在京中逗留许久,谁知道搞了些什么小动作。
昭帝说不担忧,才是假的。
凌晏立马抱拳认错,“儿臣是想着父皇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您了,儿臣自己盯着就好。”
“哼,”昭帝嗤笑一声,“你现在胆子是越发大了,这是小事吗?明知那是一头虎,为何还要放虎归山?”
若昭帝早一步知道魏子渊就在京城,定会派人抓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占理的一方。
“因为杀人不如诛心。”
凌晏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躲闪,紧接着他的话说到。
“这话倒是有意思,”昭帝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你跟他有仇?”
凌晏点点头,他不可能将苏音的事情告知,于是半真不假地说道,“对,在北璃结的仇。”
昭帝:“多大的仇?”
“直接杀了他,不足以泄愤的仇。”
昭帝看着他眼底的坚定,愣了愣神,突然轻笑一声,“也是。杀了一个魏子渊,还有下一个,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北璃的人自己做比较好,我们只需要适时添一把火。”
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有关段家的事情。
凌晏只说了四个字,还差证据。
昭帝颔首,正要说话,突然又听他问道,“那父皇中毒之事呢,可有新的线索。”
昭帝顿时默了,眸光深深,几秒后才缓缓道,“跟你一样,还差证据。”
他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此事,凌晏也就不问了,恭敬地退出了书房,准备去长乐宫看望一下德妃。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喜子和一个侍卫站在树下,看样子好像在训他。
那侍卫垂首,一声不吭,等到凌晏过来了也没抬头,只跟着一道行礼。
喜子问,“殿下可要留下来用午膳?”
凌晏摇头,“不了,一会儿看过德妃娘娘就回东宫。”
他又瞥了侍卫一眼,“怎么了这是?”
喜子不好意思地说道,“犯了点错,正提醒他呢。”
说完,看向那侍卫,“行了,下去吧,下不为例啊。”
“多谢殿下,多谢公公。”行完礼,自觉退了下去。
凌晏歪着脖子,打量了他两眼,收回视线,冲喜子稍微点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