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果然是她。
她就是念卿!
此前的种种试探,只是让魏子渊信了七八分,现在是确信无疑了。
而她留这一联诗也绝非偶然,就是故意想让自己知道,她回来了。
魏子渊脸色煞白,紧紧攥着信纸,双目圆瞪,看向葛樟的目光十分迫切,开口,声音发抖,“宣周的车马现在走到哪里了?”
“应该刚出城门不久。”
“快,去把他们拦下来!”魏子渊脱口而出,并未思考太多。
激动到不断在桌案旁边踱步。
葛樟见他情绪不太对,立马道,“陛下,属下确实可以当即拦下,可师出无名啊。”
从凌晏进入北璃开始,宣周的十万大军便驻扎在了两国边境,显然是为凌晏撑腰。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宣周当即就会拔营开战。
葛樟不知陛下为何如此激动,可作为下属,他理应规劝。
魏子渊头脑只热了片刻,葛樟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兜头朝他浇了下来,顿时让他冷静了不少。
是啊,师出无名。
她现在是宣周太子身边的人,他没有理由强留她。
就算拦下马车,也无济于事。
魏子渊颓然地坐回罗圈椅上,目光直直地落在信纸上,眼底逐渐蔓延起了血丝。
如果当初确信是她,他不管用什么方法,绑架也好,威胁也罢,都要让她留下。
可是……
魏子渊突然自嘲一笑,指尖揉搓这薄薄的信纸——这才是她的办事风格。
在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离开的时候扔下一颗惊雷。
一股疲惫感从心底升起,让他忍不住抬手摁了摁眉心。
将信纸收好,从桌案下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葛樟,“你骑快马,把这个亲自教到她手上。”
葛樟一愣,双手接过,“是,陛下有什么话传达吗?”
同在魏子渊手底下办事,葛樟和念卿也算熟识,看陛下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他想不通,当初人明明已经死了,连尸首都被烧成了灰。
怎么会又出现了呢?
难道这世上的鬼神之说,莫非都是真的……
“你给她,她自会明白。”
“是。”
葛樟在距离城门口五里的地方追上了马车。
彼时,西楚和姜国的队伍已经各自往不同的方向散去。
马车急停,车厢内的人由于惯性往前扑,苏音一个没留神,额头直接磕在了车壁上。
疼得要命。
凌晏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沉声道,“外面怎么回事?”
“殿下,是葛侍卫。”
凌晏心中疑惑,苏音却了然。
想来,他应该已经收到自己留下的礼物了。
葛樟的声音恰巧在帘外响起,“太子,陛下命我前来,是有样东西需交给苏姑娘。”
凌晏一时没说话,视线在苏音身上流转,而她只是莞尔。
淡淡开口,“拿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便被递了进来,还有浅浅的香味。
苏音伸手接过,什么也没问,只是吩咐长风继续驾车。
葛樟拽了拽缰绳,为一行人让开道路,独自立于马上,等马车驶入树林,他才转身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