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一早在店铺里挑挑拣拣,拿了不少东西装进背包里,店里缺的东西都由她妈自己补充购置。
“小哥你没去上班呀?”一个阴影笼罩在她头上,她抬头一看是胡子敬。
“我听罗姨说你今天要带人回去拿壶做事?”
“嗯,需要干爹的壶用一用,怎么了?”张虚看他皱着眉头都成了川字。
“要不别做了吧?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专心的跟罗姨卖卖东西糊个口就得了呗!反正你也没有发财的命!”
“现在说迟了,别听我妈夸张,我会自己掂量着办的。”
“你自己掂量办会带半截干桂木?找你的人是不是特别棘手?跟姚家一个样?”
“我命轻带干桂不都是常年带身上的吗?我又不是揽事的人,跟我妈别瞎担心的。”
“不行,我得跟着你一起去,”胡子敬看张虚虽然轻描淡写的解释,却是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陈榆身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你跟我去谁照顾她呀?而且就是你去了也帮不上我的忙,说不定还能吓着你了,”张虚说完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看着很是调皮。
“不就是通红吗?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你?而且你嫂子支持我陪着你去,”胡子敬哽着脖子非要去。
“小哥,你不是吃我们这碗饭的,别强行的参与进来,当心被别人借了运道,一个人不管有多么强的运气,只要他差了路,最终都会气散运殆尽,你就安安心心的上班就好,”张虚严肃的看着她小哥。
“他要陪着我姐不能去,我陪你去,省的我姐在家不安心的。”
店外进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子。
“柏青?”胡子敬看进来的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姐夫,你不就是担心小妹一个人危险吗?我陪着去好了,我每天还给你跟我姐打电话报平安,”说完还拽了拽肩上的迷彩包。
“胡闹!你以为小虚跟你见过的那些人一样呀?她有真本事的人,凡是近她气场的人多半都不好,没你的事赶紧离开。”
“我还就不信了,我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到要看看怎么个不好法,”陈柏青满不在乎的强硬着要去。
“你……”
“让他跟我去,”张虚看了一眼低头说到。
“小妹……他是小榆唯一的弟弟……”
“就因为我姐,我说什么都要去,姐夫我小外甥来之不易你不陪着我姐吗?”
陈柏青毫不退让的看着胡子敬,两人对看半天谁也不让谁。
“他骨重八字气旺,我带他看看通红,让他明白什么是无知无畏的下场。”
“小妹……”
“姐夫,小妹都答应了,你快回去陪我姐吧!”陈柏青强壮的手臂毫不费力的把胡子敬推了出去。
“柏青,我小妹这次真不是小事,我们一起长大的她虽然帮人做事少,可是出门从来不带孤木的,就姚家那一次也只是用了点血。”
“桂木可是她的根,不是特别的棘手的事,她死都不会用的,你什么都不懂去了对你不好,你们姐弟在陈家本来就……”
“姐夫你也不懂呀!我们又不是回不来了,我去了虽然帮不上忙,可是我身体好呀,真要有什么事我可以背着她跑,你去了又能做什么?想想我姐,”陈柏青也一本正经的拍起胸脯来。
“子敬让他跟小虚去,”张母拎着东西走过来。
“罗姨……”
“没事的,还有你爸跟我们照看着,他气运旺的很去了没麻烦,”张母看着陈柏青凝了半天的目光。
“姐夫听到了吧?回去回去!”陈柏青把人推去车跟前,打开车门一把把人按进去关上门示意他走。
“柏……”
陈柏青在他担心的目光里,头也不回的挥手跑店里去了。
“小妹,我们啥时候走?”陈柏青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一脸的兴奋。
张虚看看他没说话,还以为去探险呢?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张母看了,“那个小伙子阿姨劝你最好不要去,你还年轻家里又这么……”
“罗姨,我答应了我姐夫,自然不会失信他的,”开玩笑他好不容易跟上的,就是天上下雷他都非去不可,谁也别想甩了他!
“你……”张母被噎住叹息了一口气,倒出一枚铜钱串上绳子,走到陈柏青跟前给他套上。
“铜钱对他没用别浪费了,”张虚清点东西头也不抬的说到。
“求个心里平安,”张母依然给他带铜钱。
就在陈柏青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店里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姑娘让你久等了,”老者很卑微的说着歉意的话。
“我们能走了吗?”陈柏青不耐烦的起身。
老者看看他有些疑惑,眼神看着张虚。
“我要的东西找齐了吗?”
“齐了,就是还差个……”
“这里有一个现成的人,到时候用他就行了,东西齐了我们出发吧!”
一听要走了陈柏青也顾不上迷惑了,赶紧起身大摇大摆的跟着。
“怎么去?坐大巴车去呀?你求人办事不开车吗?”陈柏青指着公交车站牌跳脚了。
“那个姑娘,我家不是在这个城市的,开车……”
“租呀!到处都有租车的……”
“不去就回去,”张虚说完掏出硬币率先上了公交车。
“谁说我不去了,我这……”陈柏青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到了车站陈柏青背着包准备进去买车票。
“姑娘,车站这边有人等我们。”
张虚回头看他,“你不用计较他说的话。”
“我几十岁的人还能跟个小孩子计较吗?我们的车进不来市区,一直停在车站这边等着,”老者笑笑的解释起来。
“早说呀!在哪?”陈柏青毫不客气的甩手要过去。
老者走前面带路,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一辆棕色的车突然打开车门。
“车子不错呀!”陈柏青围着车子看了一圈。
张虚没理他自己上去了,车内装饰的也不错。
“先去这个地方,”张虚把一个地址递给开门的人。
司机等人坐好车子启动出去。
“姑娘你还不知道我姓什么吧?我姓姜,叫姜文友,出事的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唐鹏的独子唐宣峰。”
“宣峰这样的情况有好几年了,以前并没有这么严重,只是经常梦魇而已,后来演变的半夜不睡觉,找医生开了安眠药物帮助才能入睡,也就管了半年时间不到。”
“现在是天黑就疯疯癫癫的,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他们来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语言拼凑出来的样子,他嘴里的那些人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作古的人了,怎么可能还能回来?”
“作古的人?”陈柏青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事。
“那你们见过没有?”
姜文友苦笑着摇摇头,“别说见了!就是梦都不做一个。”
“小妹,怎么就唐宣峰能看见?”陈柏青颇有求知欲的看着张虚。
姜文友也颇为奇怪的看着张虚。
“因为他睡的不是床,是占棺,姜老先生你的老兄弟没对你说实话吧!他们应该很早就请过住宅先生,只不过适得其反了而已。”
“住宅先生?不会的,我们住的并不是很远没有看人去过他家呀!而且那个时候不给信这些东西的,谁要是信了被人举报可是要批斗的。”
“他请的住宅先生不是人,是物件,而且他……”
“他怎么了?你们说话真没意思,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干着急,”陈柏青不满了起来。
张虚看了他一眼,“他请的是用人的阳气换的,他儿子现在应该见不得阳光,整天躲在昏暗的房间里,人变得不人不鬼的。”
嘶……姜文友震惊的向后仰了一下,眼里的惊骇的无以复加。
“他……他!我忍痛把宣峰过继给他,他怎么不珍惜孩子?不……不会的,我的老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不会的……”
张虚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她有些时候不是很理解她爸妈,他姥爷那一辈子的思想,自己亲生的孩子为了兄弟情说送就送了,她妈不就是一个吗?好在她姥爷不作孽,她妈依然姓她的本姓“罗”只不过养是她姥爷养的。”
“他为什么呀?”姜文友忍不住捂住苍老的眼睛,呜咽的不能自己的问出来。
“为了‘财’,人生百种,所求所愿皆不同,况且他也不是无子。”
姜文友通红的眼睛看着张虚,眼底充满了泪水还有不敢相信听到的。
陈柏青安静的看看张虚又看看姜文友,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建设性的话,索性还是闭嘴了。
“你这一生子嗣是旺,可惜留不住人子,”张虚说完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掏出那本手札用心的看起来。
陈柏青好奇伸头看过去,瞬间头大如斗,密密麻麻的字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他转头想去安慰老头。
只见姜文友精神不好的低垂着头,一身的精气神全都不见了。
“是不是宣峰好了,他们家就没什么钱了?”
“他好不了了,我跟你来只是为了让他少受些罪而已。”
“所以他们才扔了你给我的那枚铜钱?”姜文友木然的看着张虚。
“你怎么知道铜钱是扔不是掉?”
“小妹他问你话呢?”陈柏青急的抓耳挠腮的,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张虚放下书,“我给你的那枚铜钱是我打小就带的,一般会护主找主,只要不是故意人为强行剪坏,它是不会掉的,还要我再说的明白一点吗?”
“他们扔铜钱是以为宣峰好了就没钱了?所以不想给他好是这样吗姑娘?”
“啧啧啧……你识人不明呀!”陈柏青脑袋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小妹你都没见过人,怎么跟说电视剧一样?难道真能看出点什么吗?”
张虚懒得理他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