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惨白着脸站在门口都没进去的勇气,转身慢腾腾的向着楼梯走下去,每走一层他心里就惊恐一层,整个楼梯间烧的就剩残渣了。
刚刚他跑的太急了没细看,现在细细看下来没有一处是正常的!
陈柏青走出这栋楼出来看整个小区,一片荒凉枯败,看着根本不像住过人的小区。
“这小区现在有人住吗?”他转头煞白着脸问到。
“这怎么住人呀?你看这架子什么都没拆完,”那人指着几栋楼给他看。
“那之前搬来的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楼被上一个老板没盖完就甩手走了,搁置了两三年去年年底才有新的老板入驻,这不新的老板还没干到一年又……”
“那他们为什么……怎么会失火的?”
“他们搬进来的都是房子盖出来的人,当时这里没人看没人管的,可能心慌气不过吧!就拖家带口的都搬来住了,小区没建好没水没电的搬来住也受罪,上下全靠爬楼梯的。”
“不是说通水了吗?”
“嗨!通水也就是去年年底的事,喏,水龙头就在我住的那里,有两个水龙头,一个是给我吃住用的,一个是给你看到的那栋楼吃用的,之前老板天天上门让他们离开,说这里重新施工很危险,让房子建好了再回来住,他们那一栋楼人死活不同意,这老板没办法就做了架子格挡,通水还是看他们吃用不方便,才多接了一条水管呢!”
“那怎么起火的?”
“好像事后查出来是小孩玩蜡烛火起的,还有调查说是吸烟导致的,我看八成是玩蜡烛火造成的。”
“你……昨晚真的送了那栋十三层的人回来了?”看场的人害怕的又再询问了一次。
“那栋楼里有没有一个女生在之前的车祸里?”陈柏青紧盯着看他神色。
看场地的人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有,当时公交车失控了,她坐在边上又开着窗户,车子翻到她被摔了出去压住了双腿,她那双腿被压的血肉模糊的,脚上的鞋都跟肉粘在一起了!”
陈柏青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人说话,他身上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劣质酒味。
“你也住在那栋楼对吗?住在多少层?”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看场人脸色一怒没了之前害怕的神色。
陈柏青也不理他的怒气转头看看四周,清晰明亮的小区霎那间变得模糊起来,杂乱的场地都没了影子,他晃了晃身体抬起头,还是在一片漆黑的楼道里。
陈柏青看着黑夜发呆半天,慢慢的适应了漆黑,他起身再度开始下楼梯,经过一个楼层看见窗外的天已经破晓了,微微一丝亮光撒在地上。
他赶紧抬脚飞快的下楼奔跑,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走出来,借着模糊的晨光看小区,除了杂乱之外到处都是枯草木板。
几栋楼没有一栋是建好的,他又跑到那个人指的水龙头的位置去看,确实有两个水龙头,有一个还断头了,旁边的小房子敞开着门,里面除了一张床还有一把椅子,旁边还有一截没点完的蜡烛和一个烟盒。
陈柏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这个小区,出来在回头看,这个所谓的小区拦的还有网子,只不过网子被谁手欠给撕破了,路边偶尔有人晨跑路过他的身边。
凭着昨晚的记忆他又回走了一趟公园,公园的位置都是对的,但是公园这半边走的也不是昨晚走的路。
当时虽然天黑看不见,陈柏青还清楚的记得他走过一个木栈拱桥,他围着这半片公园走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木栈拱桥,时间也在他的磨蹭下天色渐渐的亮堂起来,偶尔一阵凉风吹过来,还有一点冻脸的感觉。
陈柏青穿过没有灯光的公园,来到他昨晚遇见那姑娘的地方,这边就热闹了很多,都是老头老太太们在晨练,还有少数的年轻人在跑步,一片热闹的说话声,让他的理智回归到了现实,绕过风景树走过去坐在长椅上发呆。
“我说老邱,以后晚上十点钟后你可别带你小孙子过来了。”
“怎么了?”
“听老钱刚才过来说,昨晚她儿子回去嚷嚷这里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被鬼迷了!”
“真的假的?她儿子没看错吧?”
“应该不会看错的,老钱说不仅她儿子看见了,还有别的人也看见了,不能都看错了吧?”
“我的天爷呦!昨晚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昨天夜里一点多钟的事,据说那小伙子一路都是扶人的动作,一路自问自答的说话,听口气好像是那边回迁小区的事……”
“那边……?”她声音立刻多了很多的恐惧。
“你们也听说了?听说那小区烧死的人经常来这里迷惑人,这不都消停一段时间了吗?怎么又出来了?”又加进来一个老太太一惊一乍的说着话。
“谁说不是呢!估计是他们烧的太惨了不甘心吧!整个一个栋楼都烧了,大小一个都没跑出来,真是太可怜了!”
“说到可怜,谁有柳大姐的老娘可怜?”过来一个苍老的老头声音加入。
“怎么她母亲还没走出来吗?”一个女人问到。
“怎么能走出来!儿子孙子一锅端走,这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呀!活了几十年了到头来就剩一个老太婆在世间了!”老头声音充满了同情。
“这事听说怪柳大姐阿弟……”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低低的说到。
“怎么鉴定出来了吗?”最开始的那个女人急忙追问到。
“我也是听她家亲近的人说的,你们听听也就算了,毕竟人也已经走了个把月了,”她轻轻的声音嘱咐起来。
“老邱你自管说,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平时说的话什么时候外传过?”
“说回迁小区楼起火的原因,就是柳明贵抽烟造成的,他们搬进去了不是没水没电吗?十几户人家心里也担心安全问题,就每家每户商议请人夜里过去巡逻那一栋楼的安全。”
“刚好柳大姐阿弟家也在其中,他就自告奋勇出来每天夜里看护他们那楼,那十几户人家一听当然也乐意了,你想他们找外人过去看,工资给低了人家不愿意,给高了他们不愿意的,正好柳家就住在楼里,不用管吃管住,每家多凑点钱还能把那一栋的卫生带做了,刚开始柳家阿弟拿了钱也怪尽心尽力的,夜里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去楼里上下看看。”
“约么住了一年了也没出过事,他人也就懒散了下来,经常上半夜巡逻完,下半夜看人都睡觉了,他也就溜回家睡觉了。”
“这不上个月出事那天晚上他还喝酒了,应该是醉上头了拿着蜡烛上下楼,中间上下楼还磕了一下,嘴里叼的烟头掉了都不知道,这一磕迷糊了吹了蜡烛随手扔楼梯里了,也没检查就回家睡觉去了,后来还是早上途径那边晨跑的人报的警。”
“啧啧啧!作死呀!那蜡烛到底吹灭了没有?”
“应该是吹灭了,大概是烟头烧到什么地方了,那楼烧的最惨的还是十三楼的姑娘,那姑娘父母接到通知过来哭的恨不得死过去,姑娘的父亲当场就白了头,还送去医院急救了!”
“到是那姑娘小朋友那天逃过了一劫,因为小孩子吵嘴了几句,她小朋友就在公司加班没回去。”
“都是命,命里不该他死,回迁楼的木架子一直都没拆,起火了她还住在最高层,可以翻架子出来去呀?”老头感叹完突然问到。
“那也得她好好的才行呀!”
“怎么了?她有啥问题吗?”
“上上个月公交车的事你们还记得不?”
“这个我记得,那一车翻的厉害就活下来五个人,四男一女,女孩子脚不被车砸……她是……她就是那个女孩?”年轻女人的声音瞬间惊讶起来。
“可不就是她,都出播报了!”
“自出这事以后,回迁楼那边不是彻底封拦起来了吗?怎么还能再进去?”
“这谁能说的准呢!不是说做鬼了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吗?我记得刚出事那几天,晚上十来点钟还能看见柳家阿弟出来打招呼,有人大着胆子问他干什么?”
“他说家里的水吃完了,他老婆叫他出来打点水回去吃,顺便把楼巡逻一遍,这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因为说的多了,那小区就拦起来不给人进出了,那边晨跑的人也不敢过去了。”
几个人说到最后都面面相觑起来,“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带孙子上学去了。”
陈柏青目送三女一男四个锻炼的老人走了,他苍白着脸麻木的听了半天,现在反而没有害怕的感觉了。
他昨晚总觉的哪里有问题,当时说不上来现在明白过来了,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起身活动了一下,低着头匆匆的跑回了酒店里。
“你昨晚去哪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你最近……”李老头看陈柏青的黑手住口了。
他昨晚看陈柏青没回来,以为跟前几次一样没当回事,直到夜里他睡醒一觉出来找他,发现他还没回来心下当时就焦急了,从五六点出门找人到刚刚才回来,这不刚背手走来走去烦躁的时候人回来了!
“李爷爷我……”陈柏青沉默的看着自己漆黑的手,怎么解释?说他昨夜遇见一个女孩,想跟她耍朋友然后被骗去了一栋鬼楼?他也说不出口呀!
张虚走过来没有追问,伸手从他脖子里拿出一个线绳出来看。
这是李老头刚来那天给他的东西,他这几天出门游荡也没摘下来过,“算你还有点脑子,昨晚要不是这东西护着你,你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