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碰见什么事了？”李老头皱眉看着外孙女。
“替死鬼，回房间洗漱去吧！姥爷人回来了我们下去吃早饭。”
李老头深沉的看了一眼陈柏青，无声的跟着外孙女下楼去了。
陈柏青打开房门进屋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来神，发呆了很久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泡在热水澡里头一歪睡了过去。
“丫头，他没事吧？”李老头不放心的看着餐厅外面。
“没事的姥爷，最多被吸了一点阳气，人没什么精神想睡觉，养两天就没事了，”张虚不在意的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早饭，老爷子特意给陈柏青带了一份回去，想等他睡一会起来吃完出发回去的，好家伙！这一等等到一天的傍晚他的房门才打开。
陈柏青精神萎靡的走出来，身上的衣服穿的也正常了，一点看不出来之前两天的奇装异服。
“李爷爷，下楼吃饭吗？”
李老头本想说他两句的，一看他的脸色也就住口了，“今晚别出去浪荡了，好好的在房间里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该回去了。”
陈柏青挠挠头欲言又止的沉默不语。
“怎么了？你还没玩够呀？”
“不是李爷爷，我……昨晚遇见的事挺奇怪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和小妹说。”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下楼吃饭去，”张虚走出来说到，她昨天出来后胃口好的出奇。
陈柏青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三个人要了吃的各自吃起来。
李老头看陈柏青的样子，心里一阵纠结是不是吓傻了？一口饭翻来翻去的，他们都快吃完了他还一口没动的。
张虚看了没管他，吃饱喝足放下碗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小妹你能帮帮她吗？”陈柏青轻声出口叫住要走的张虚。
“谁？”李老爷子好奇的问到。
张虚回头看了他一眼，重新走回来坐好，“你答应了它们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她……我只说了帮她换门，别的什么事都没答应她，你帮帮她行吗？”
李老头目光闪闪转头看着外孙女。
“好，你晚上准备一下，”张虚干脆利落的回答完再次起身上楼了。
她回答的太干脆了，反而把陈柏青回的愣住了，“李爷爷，小妹答应了？”
“答应了，你昨晚怎么回事呀？接通电话半天也不说话，就剩嘿嘿的傻笑了，硬是笑了半个多小时，你是不是不学好了？”
“李爷爷你们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接通电话了？”陈柏青愕然的看着李老头，从他的表情里他得到了答案，慌忙掏出手机看通话记录，时间正好是三点半，通话时间到四点零五分挂断的。
“我昨晚在一个回迁的小区楼里，还碰见那里看场子的了，”接着陈柏青便把昨晚遇见的事跟李老头大致说了一遍，又把今早在公园听到的也说了一遍。
“李爷爷……这是不是……？”
“都跟你说了你最近几天容易出事，你非要不听话出去游逛，幸好你没把东西摘了，她放过你不是觉得你好心，她是怕你身上这个东西。”
“这个水牛？”陈柏青拿出东西问到。
“这不是水牛，是“夔牛”，可以震慑一切对你不好的东西，你是普通人去地冥界有违天长，所以用这个东西为你加持正气威力，保着一切东西都不敢近你的身，没想到反而在这里救了你一命！”
陈柏青听了紧紧握住东西，“它们都想要我替它们吗？”
老爷子听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快吃饭，想知道答案晚上小虚不就带你去找了吗？”
“好！”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的。
晚饭结束回到房间里待到十一点多，他带着李老头祖孙去了昨夜的公园，昨夜走了一趟，今天早上天亮走了一趟，这会算是轻车熟路了，三人径直来到李忆思的位置。
“小妹，我昨晚就是在这里遇见她的，”陈柏青指着椅子告诉张虚。
张虚走过去看着陈柏青似笑非笑了一下，李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才把窘迫的陈柏青解救出来。
张虚抬头看看四周，微弱的灯下有人散步聊天，有人在跳舞，还有人在打太极拳，看见他们几人在这边低声说话，都时有时无的投来目光。
“看样子我们来的过早了，带我去那个小区看看吧！”张虚走出暗影里出来对着人群看了一眼。
陈柏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些人肯定又在八卦这里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带着张虚穿过人群，朝没灯的方向走过去。
“有人跟着咱们！”李老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几个鬼鬼祟祟六七十岁的老妇人们，看着贼眉鼠脑袋的。
“左不过是些好奇心重的人，让她们跟着吓死了跟我们又没关系，”张虚声音不高不低的说完。
身后跟来的几个老太太停下了脚步，现在日子有闲有钱的，要是吓死吓傻了不就亏了？“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有一个人说完转身就往回跑走了。
“哎……老邱……老邱……”
“怎么办？老邱不去了咱们还去吗？”
“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我要是吓出事了没人照顾我，”说着又走了一个，剩下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咱们去，”终究是八卦的好奇心占了上风，被人看见了她们也不躲躲藏藏了，到是大大方方走出来跟在后面来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陈柏青掏出手机看时间，刚好十二点钟，门口又变成了敞开的样式，
张虚在门口站了一会抬脚走进去，进去不远处一个工棚亮着蜡烛，里面坐着一个人闭着眼睛一身酒气，正在摇头晃脑的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戏曲声。
“就是他……”
李老头抬手捂住陈柏青的嘴巴，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去那栋楼，”张虚低声的对陈柏青说到。
陈柏青凭着记忆朝小区最里面走去，刚走到一栋楼跟前停下，门口传来杀猪般的嚎叫，三个破音的嗓子一个比一个尖叫的厉害。
小区行色匆忙的人都皱着眉头看向门口。
“要去看看她们吗小妹？”
“不去，没时间，我们上楼去，”张虚一点要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陈柏青只好带着担心，一步三回头的带人上了楼梯。
之前下不来楼梯他心慌害怕，这次有张虚在身边他变得平静胆大了起来，一路爬到十三楼停下脚步。
“就是这家，”他指着门对李老爷子说到，这感觉就像一个小孩打架没打过，回家气不过又带了两个大哥再二次征讨回去。
李老爷子上前一步拉开门，举着灯伸头对屋里看了一眼，地上烧的都是灰烬还有凌乱的脚印，空气里的糊味和呛人味到现在都还没散干净。
张虚点上灯笼走进去看了一圈又出来了。
“姥爷你们在这等着我，我上去走走就回来了，”她说完晃荡一声铃铛，在寂静的夜里铃铛声响的格外尖利刺耳，灯笼光忽明忽暗的亮着。
铃铛响起来的刹那间，楼下小区来去行走的人都不动了，包括小工棚里听戏的看门人。
“他们做了什么？”小区门口有六七个人伸头朝里面看，原本门口出来进去的人突然间都惊慌了起来，纷纷往小区里面跑去。
“给陶总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他们几个是新接任的老板下属，这里一直出事翻新改造工程也搁置了，这不白天又听到昨晚出事了，公司就组织几个人晚上在路边守着不给探险的人进去。
守了大半夜了都没出事，谁知就吃了一个宵夜的功夫又出事了！听见扯嗓子嚎叫的声音几个人就奔了过来，一看是三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乱爬，好不容易把人弄出去了，又听到她们嚷嚷里面还有三个。
脑袋顿时都炸开了，有他们也不敢进去呀！这又不是白天进去没事，不得已你看我我看你的，都齐刷刷的守在门口盯着里面看半天。
不管门口是什么情形，张虚一边打着灯笼一边回看，来到十三楼停顿了一下没看到人出来，她只好继续提着灯笼带人下了楼梯。
“我们也走，”李老头低声说完拉着陈柏青就跟着下楼，下到楼栋门口带人去边上站着确定不会挡事了。
张虚才带着身后跟着的人走出来，天空挂着一轮冷月照洒下来，那些清晰的人变成了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影，出来她又摇了第二下铃铛。
“李爷爷，小妹怎么不让他们走？”
“在等人，”李老头回到。
“等谁？那个李忆思吗？”陈柏青转头向着小区门口看去。
“不仅等她，还有门口那个看楼的人，他执念最深肯定轻易不会走的，”李老头低声说完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等了半响果然没有人再过来，张虚眼里闪过冷色，提着灯笼朝着荒芜的方向走去。
一长串的人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楼上最后一眼，转身跟着灯笼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他们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左右，张虚一个人提着灯笼过来了。
“好了吗小妹？”陈柏青疾步上前问到。
“他们好了，我们去看看门口的那个，”张虚吹熄了灯笼收好，三个人径直走到小工棚这边。
这里一片漆黑死一般安静，什么戏曲、什么人和蜡烛的，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他……他是不是跑了？”
张虚再次晃动了手里的铃铛，之前两次她只是晃了一下便收了，这次铃铛在她手里晃的不歇息，像催命的声音如影随形的附在身上。
“你为什么一定让我走？我没死，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我老婆儿子都在楼上睡的好好的。”
他应该就是早晨那些老太太口中的柳明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