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梁姑娘呓语的抱着被子说到,身上恨不得盖三床厚被子才好。
丁木匠一脸严肃的从门口走进去,拿出细长的绣花针对准娃娃的眉心要***。
“你出手一点不留生机,那个东西散了也就散了,床上的人还活着你也要断了她的生机吗?”张虚有些发冷的攥住他的手。
“妇人之仁,她这样的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早就跟喜娃娃同吃同住被吸完了精血,就是留她以后她也不好过,还不如……”
“那也不该经你我的手做孽事,我们做了自己的本份,余下不该生出的杀心还是收收为好,别让戾气占满你的眼睛,”张虚说完夺过他手里的针,对着喜娃娃的心脏扎过去。
“还以为你有多仁慈呢!搞半天跟我的区别也就是换汤不不换药呀,”小木匠冷笑起来。
张虚没理他,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蜷缩着痛苦,疼痛皱紧的脸挤在一起抽搐着,就在床上的人快要抽搐过去了。”
“把她抬出去放在小木匠指定的位置,”张虚转头对着门外等候的梁家人吩咐到。
“张虚,她不能出这个屋,娃娃是死物你扎的檀中穴根本就没用,怎么,你想让我折进去吗?”小木匠陡然暴怒起来,眼神狠辣残忍的看着她。
“你也惜命呀?还以为你对自己的命无所谓呢!以后没有本事别随便乱答应事,这里不是地名冥界,也不是让你随心所欲的地方明白吗?”张虚轻蔑的推开他,她现在有点后悔答应他的要求了。
梁家夫妻有些彷徨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争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抬人走!张虚你死了别让我救你,”小木匠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甩身出去了。
“张先生……我女儿?”
“抬她出去,”张虚从梁夫人手里接过衣服穿上,一点也没为他们解释的想法。
梁先生蹲在床边,等妻子把女儿放他后背上,他弓身吃力的把人背了出去。
房间里重新进入了安静状态,张虚径直走向床上躺下,闭眼感受黑暗里看她的目光,
“老梁她……会不会有事?”梁夫人伸头看了一眼屋里,又看看边上安静睡觉的女儿,有心想让人出来又怕她出来了女儿进去了,心里挣扎许久还是爱女儿的心占了上风。
梁先生仗着黑夜别人看不见,紧紧的抓住妻子不给她走动,还用手指轻轻的划了划,示意她别乱说话,小拇指对着熟睡的女儿方向指指。
一切小动作都在看不见的夜幕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
梁夫人与丈夫生活了三十年多,儿女都有两三个了,彼此都很了解习性,见丈夫这么表态,她便也就无声的默认了,夫妻俩人伸手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紧张的同时注视着屋里的情况。
小木匠余光看着梁家夫妻,嘴边都是冷冽的笑。
你又不是佛陀托生的,讲究什么慈悲心肠?看人家夫妻最终担心的只有自己女儿,管你什么死活?他走到门口隐在黑暗里注意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关键时刻还能进屋帮忙。
张虚睁开眼,脸上方贴近一个放大的人脸,天色太黑看不清容貌,只能感觉到粗糙的皮肤刮人,呼吸出来的气就像冰窖里的寒气一样,梁家姑娘说它凉冰冰的。
张虚没感觉到有多冷,就是身有千斤重压,四肢发麻发瘆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不清醒。
就在她闭眼准备睡过去的时候,手里握的铃铛松开滚落下床,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来。
她突然心神一醒,脸颊上方没了寒气,身体又能活动自如了,张虚脸上变得阴沉下来,又平躺了几分钟才起身坐起来,下床捡起地上的铃铛看看装好。
“怎么样?”小木匠听见铃铛响,紧接着便是人起身下床捡东西,屋里刚刚那股弥漫窒息的空气这会也没了。
“惊走了,我们明天还要在再来一趟才行,”她说完脱下身上的衣服扔在床上,拿下娃娃走出去准备回去了。
“可以了吗张先生?”梁家夫妻看人出去了,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没有,我们明天再来……”
“好,我明天去接你们,那这娃娃先生带走吗?”梁父小心翼翼的问张虚。
“不带走拿下来做什么?”丁木匠背着包走过来说了一句。
梁家夫妻也不计较他的态度,一路小心的捧着人送去门口,吩咐司机送张虚她们回去。
“刚才什么情况?”丁木匠看身边没人了,低低的询问张虚情况。
“回去说,”张虚不真切的脸色在黑夜里看不清楚。
司机很快开车过来,俩人上了后座坐好,张虚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休息。
车里一片寂静安宁,三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耳闻到。
张虚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转头看着车窗外,停的位置在一片宽阔的大马路边上,路两边是茂密的森林,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她侧头看小木匠,他歪着头睡的正是香甜酣梦的时候。
前面的司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动也不动,坐直的身体直直的看着车前方不说话。
张虚不动声色的拿出卦钱,声音平静的问到,“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们,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人身你能满足我吗?”司机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张虚,他呆滞的目光没有聚焦,车里再次充满了窒息的气息,他嘴角上扬的微笑看着很邪魅。
“谁的身体?他的?”张虚看了一眼丁木匠。
司机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声不男不女也不像孩子的声音,呆呆的眼睛里都是阴测测的颜色,目光像钩子一样看着丁木匠。
张虚拿出灯竿拦在丁木匠身边,“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的,偏偏你不珍惜。”
司机笑声更大更开心了,他伸出双手直直的对着丁木匠脖子掐过去,脸上终于露出呆滞以外的表情“兴奋”。
张虚在他手即将靠近木匠脖子的时候,一尺打了过去,司机惊吼一声缩回了手,他一声惨叫传出很远的地方。
小木匠在这一声惨叫里也醒了过来,看张虚伸手拦在他的身前,手里还拿着他的鲁班尺,前排的司机弯着腰身体在颤抖。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头上瞬间惊出冷汗,出其不意的夺过鲁班尺对着司机的头狠狠打过去。
汽车好像突然裂开了,震的耳边嗡嗡作响,司机撑着一口气打开车门滚下去,在路边起身打了一个趔趄,随即倒地一动不动的昏迷了。
“我被迷惑心智了吗?”小木匠神色不好的看着张虚。
张虚打开车门拿着娃娃走下去,来到司机身边蹲下身体,伸出左手覆在司机的面上,右手的竿子对着司机眉心又是一下。
原本在地上昏死的司机突然起身,茫然的看着张虚和小木匠。
“我……我这是怎么了?”他问完低头看自己还坐在地上,又看看空空的两只手,像是突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起身连滚带爬的跑去张虚的身后。
丁木匠瞅准机会,三两步跑到张虚身边,眼疾手快的对着地上的喜娃娃眉心,钉了一根木钉子,司机再次倒地身体抽搐起来,脸上的表情一直定格在麻木的状态。
“你……”张虚回首看着地上的人眼里闪过无奈。
“要不是你假慈悲,我们怎么可能被这东西算计了?如果我们不下死手,再有下一个先生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是应精血养大的东西,根本不缺人气人运,更没有几个东西能制住他,张虚你也在造杀孽,”丁木匠没好气的絮叨说到。
他蹲在地上忙碌半天,拿出墨斗线对着司机的双手脉搏烧过去。
啊……啊……司机不停的在地上滚爬,嘴里一声比一声凄厉,嘶哑的嗓音先是年老的男人声,慢慢的变成年轻男人的声音,嘶喊到最后变成女人的声音,女声也不是别人,正是梁姑娘的声音。
丁木匠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五寸长的白线拴在司机的左手中指上,他拿起打火机对着他手里的线头点燃过去。
司机一边痛苦一边在地上打滚挣扎,晓得小木匠这一手的厉害和狠毒。
“丁木匠……”
“你还要烂好心吗?我刚刚差点死了,我也是阴事先生,若是我横死了你应该知道下场的,它还有布偶可以寄居,我跟你会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小木匠冷冷的看着张虚质问起来。
“我想要这喜娃娃,这也是交换的条件之一,”张虚蹲下来平看小木匠一字一句的说到。
“真他妈多……”小木匠火大的对着司机的手狠狠捶了几锤子,转身回到车里坐进去。
张虚看着他坐上车,拿出脖子上的木头人,仔细的塞进喜娃娃的身体里。
原本痛苦的司机摇摇晃晃起身,指着张虚眼里都是恐惧和害怕。
“你……你想让你的宿主夺了我?你想让她替你背?你骗了他……”司机睁着眼睛软软的倒趴在地上。
小木匠坐在车里很是恼火不堪,无意看到司机睁大眼睛倒下他猛然起身,张虚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张虚的表情,也判断不出她用的什么东西制服的喜娃娃。
张虚看着动也不动的司机,眼里多了一丝笑意,拿出手里的娃娃越看越满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脸色再次变得冰冷起来。
“你用了什么法子?”丁木匠平静的看着张虚。
“吃了它的法子你信吗?”张虚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在小木匠的目光里,开心的回了车里歪躺着睡觉了。
丁木匠暮霭沉沉的看着张虚的背影,“他怎么办?”
“就在地上躺着呗!等天亮了他自然就醒了,我们将就在车里睡一夜吧!天亮了再让他送我们回去,”张虚好心情的说完关上车门,也不管车外的小木匠如何处理了。